狭窄的房间没有亮灯。
我抱着双膝独自蜷在单人床的一角——真希说床是家具中最能保护人的东西。沉闷的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漂□□味儿。
天色早已暗下来了,即使拉开窗帘也看不到西西里湛蓝的晴空。我一向很喜欢那种颜色,它让我联想到阿诺德明亮清澈的瞳孔。那种纯净的颜色让我觉得安心。
这里不是我和真希居住的漂亮寓所——当然了,我们能以平民身份住进那种高档房子,也是沾了伊丽莎殷实家境的光。然而在形势剑拔弩张的现在,大摇大摆地回固定住所扎堆实在称不上是明智的判断。Giotto或许出于他自己的打算,也不希望我们回来的消息被太多人知道,因此立刻封锁了情报,安排真希暂时回日本,又把我移置到城郊一座偏僻的小教堂安顿下来。教堂管事的修女似乎和Giotto有些交情,当然,是与地下社会无关的。
我理解他不愿把女孩子卷入战火的心情,却觉得这多少有点小题大作。我虽然在阿诺德手下身居要职,但说到底是因为我性子踏实耐得住闷,能够静下心日复一日地从事枯燥的文书工作(还要日复一日地面对雕塑一样的上司),时不时被扣薪水罚加班也老老实实没什么怨言,比起那些追求刺激的家伙要安分得多。当真论起综合实力来,我在人才充沛的彭格列家族至多排个二流。倘若我有爸爸一半的手腕,又何苦跳海作践自己。阿诺德个人也许看好我,但在外人眼里我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式的小秘书,就那张脸还能看看了——说起脸,真希和爱玛也要比我惹眼的多呢。
而曾为我招致无妄之灾的小骸,此刻也不在我身边了。
那么,谁会蠢到来袭击一个既非组织骨干又无半分出挑的小角色呢?
除了斯佩多穷极无聊来夜袭我,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斯佩多那样以无耻为荣,就好比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在脑袋上顶一座热带果园。
这已经是我藏身郊外的第四天了,我简直疑心Giotto打算把我和真希雪藏到战争结束……甚至是继承式结束。
开什么玩笑……
“小姑娘,你最好还是吃点东西睡上一觉……这样糟蹋自己,身体受不住呢。”
打断我混乱思绪的,是这座教堂唯一的原住民——罗瑟琳修女。她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菜汤站在房门口,用她那双慈祥的绿眼睛细细地审视着我。
罗瑟琳修女是个有着圣徒般安详面孔的老妇人,一头漂亮的长发已经变作花白,我只能从它们柔顺的光泽上判断出它们曾经是多么光彩夺目。
罗瑟琳肯定曾是个比我迷人许多的姑娘,我暗暗想。她的五官是那么优雅而端庄。而现在她皮肤的每一道褶皱里都刻着岁月的痕迹,这真叫人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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