扑面而来的风带着地中海罕见的阴冷,让我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噤,拉紧衣襟护住脖子。
即使距离战场有相当一段距离,我依然可以嗅出空气中丝丝缕缕微弱的血腥味儿,像带毒的小虫钻透皮肤咬噬着骨髓。
啊啊,该有多少人因为这场无谓的斗争,而永远安眠在了这片曾经那么宁静的土地上啊。
虽然阿诺德离开前一口回绝了我的参战要求,真希也甩下我热情地加入了镇压叛乱的阵营,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,我终于还是成功地——偷跑出来了。
当然,我没有糟糕到对同生共死的人们使用幻术,只是稍微对负责监督我的爱玛吹了点耳边风而已。
不得不说,那次短暂的未来之旅帮了我大忙。爱玛起先大概猜到了我傻气的计划,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,直到我吐露自己平安活到了结婚生子、百年后还有了个宛如阿诺德转世的曾曾曾外孙之后,她才网开一面给我让出路来。
自然,她的让步是有交换条件的。
而这个条件,此刻就紧跟在我身边——
“呐,你是要去见那个‘地狱的引路人’么?”
骸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轻佻,显得非常安静。那是一种生死之间历练出的、远远超越他年龄的沉静。
“……那是什么称呼……”
“kufufufu……你说过的吧?是会把天使引向地狱的人啊。”
骸轻轻地抿着嘴笑出声来,这让他紧绷的严肃面孔放松了不少。
“啊啊,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呢。”
听见自己当初的台词,我顿时有了种奇妙的错觉,仿佛其间那些沉重的时光只是一个冗长的梦境。我们还是当年被伊莉莎从家中赶出的傻瓜伪母子,我顶着伊莉莎砸出的乌青眼圈,拉着小骸因长年握武器而磨出一层薄茧的手,逃命似的狂奔在蜿蜒的海滨小径上。
那个时候,我头顶皮卡皮卡闪烁的圣母光环告诉他神爱众生,他就抬起稚气未脱的面庞,冲我没心没肺的微笑。
那个时候,我觉得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。
真希说□□古人有这么一句话,叫什么十年之计莫如树木,终生之计,莫如树人。
我想,我这一辈子要是能把Mukuro这孩子给树直了,也就不至于抱恨而终了。
老实说,百年后那个经历轮回转世的六道骸,真的令我有点儿失望。
虽然不曾期待他成为名垂青史的圣贤,但他早年毕竟接受了我那些自以为是的思想灌输,也不至于变成那种愤世嫉俗的黑暗青年……
那么,到底是什么地方坏掉了呢。
…………
“嗯,应该是这里了。”
我和骸在一处树林间的隐秘住宅前停下了脚步。
根据爱玛提供的情报,叛乱势力在我被禁足期间遭到了十分强硬的镇压——相对于心慈手软的Giotto,阿诺德和G在这场讨伐战中扮演了不可忽视的主力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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