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上说不想帮忙,结果连东西都准备好了?尔尔讶异地拿过烛台看了一眼,又看了看他。
大佬的眉目生得太刚硬,可是心怎么这么软呐?
“多谢。”她握紧烛台,顺手将袖子里的琉璃瓶拿了出来。
这人坐着没动,自顾自地抿着茶。
可当她刚要动手把师兄的一魄转到烛台里的时候,大佬不甚满意地啧了一声。
眉梢一动,尔尔立马谦虚恭顺地转头,低着身子笑问:“这该怎么转呀?”
“这都不会?”
“小仙愚钝,还请上神指教。”她眯着眼笑。
不情不愿地将烛台接过去,离烨动手,以神火为引,干净利落地将孟晚的一魄化作火光,点在灯芯之上。
“用灵力做灯油,养到他能燃三寸高的焰火,便可以驱还肉身。”
尔尔满眼新奇地看着,闻言立马将自己身上的灵力倾泄出来,揉成浓醇的灯油。
她这倾尽所有的架势,看得离烨十分不顺眼,但他没吭声,只冷眼瞧着。
撞过无寿钟,她身上的灵力本就不剩多少,再供做灯油,一张小脸瞬间变得惨白,不过她倒是开心,左摸摸右掏掏,将经脉里残存的灵力都全给了出去。
给完之后,站也站不稳,摇摇晃晃地跌坐到旁边的凳子上。
“这样是不是就成了?”她高兴地问。
离烨不太想理她,脸都转向了另一边,可她灵力枯竭,头晕眼花的,他一个不注意她就要往地上栽。
伸手将她捞过来,他恶狠狠地道:“没成,明日也需要灯油,后日也需要灯油,你这点灵力,养不了他的魄。”
这话几乎是贴在她耳侧咬着牙说出来的,尔尔轻轻一颤,脸颊上都跟着起了颤栗。
“你……”她眼神恍惚地道,“别老这么凶。”
她还没见过他真凶起来是什么模样呢。
不耐烦地拢了拢她的外袍,离烨想把她拎起来揣被子里去,可就在这时,外头的震桓公终于是等不下去了,气冲冲地就越过屏风。
“你们到底在……”
干什么。
后头三个字没吐出来,变成了突然紧缩的瞳孔。
瞳孔里的两个倒影暧昧又旖旎,看得他后退了三大步。
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,离烨竟把人家女仙往床榻上压!
不知廉耻!不守天规!
“放开她!”他怒喝。
离烨正想给小东西盖被子,冷不防听见这话,脸色当即一沉。
“放开谁?”他抬眼。
“你还问!”震桓公红了脸,原地跺脚,“都未结仙侣,你哪能如此败坏人家名声。”
尔尔头晕眼花地躺着,只听见有人咆哮,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,隐约听见名声,倒有些意外。修仙之人,不是不讲人间规矩的么,大佬一直与她很是亲近,若讲名声,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。
在她的想法里,大佬和她在一起,大佬才是吃亏的那一方。
于是,哪怕有些不太清醒,尔尔也羞愧地往被子里缩了缩。
离烨瞧见了,脸色更是不好看,挥手起身,弑凤刀长啸一声便落在了他掌心。
“等等。”意识到自己不是来管闲事的,震桓公连忙抬手止住争端,“先救人,乾天这一魄可比那凡人的伤重,你不念别的,也该念他三万年前帮过你一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