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些话,让狄蔚然的眼神莫名亮了起来,话语中不觉便含了些许期待,“你能不能……”
“抱歉,我不能。”狄蔚然隐含着期待的话还没说完,已然有所察觉的曾虹飞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。不过见他满怀期待的神色,几乎在瞬间变得黯然下来,心中有些不忍,便无奈地苦笑了下,怅然解释道,“抱歉,有些事,不是我不想告诉你,而是我不能,我答应过顾笙箫,要帮她保守秘密,无论关于她和萧腾之间的事,还有关于她这些年的一些事,都不能告诉任何人。”
见曾虹飞神色中充满了歉意,狄蔚然也觉得抱歉,便出言宽慰:“曾处,你不用觉得抱歉,你说的这些事,我其实早就知道。”
曾虹飞有些诧异,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,“萧腾告诉你的?”
“没错。”狄蔚然苦笑着点头,“也正是因为萧腾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,所以我即便早就知道你的存在,但这些天一直憋着没找你,我一直很矛盾,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顾笙箫的事,但又不希望你告诉我?”
“为什么?”曾虹飞好奇。
狄蔚然却沉默下来,敛眉垂眼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。
加了好几匙糖也掩盖不住的咖啡的苦涩,几乎瞬间在味觉敏感的舌尖上散开,与这几年始终在他心头萦绕不去,最近格外明显的苦涩相呼应。
狄蔚然咽下味道过于苦涩的咖啡,扯动绯色唇角苦笑了下,却没有抬起头,略显沉痛的眉眼始终低垂地望着桌上的咖啡。
缓缓开口,嗓音里透着明显的苦涩:“希望你告诉我,是因为我太想知道,我们不在她身边的这几年,她究竟过得怎么样,不希望你说,是因为萧腾一直跟我们强调,你和她嫂子都跟他强调过,说她这几年,独自一人在外打拼,几乎没几个交心的朋友,你算是其中一个关系特别好的,如果连你都辜负了她的信任,她以后可能会彻底封闭自己,不会再跟任何人交心,如果把什么都憋在心里,长此以往,她肯定会把自己憋坏。”
“她这几年,确实没交什么朋友。”
曾虹飞亦是沉默了半晌,然后苦笑着点头,眼神中满怀对笙箫的心疼。
“她……”
“她回宜城之前,我不知道她跟萧腾之间有那些恩怨纠葛,所以她的一些行为举止,我完全无法理解,可是后来知道了一些事,我才明白,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。她觉得,朋友可以交,但心不能轻易交,因为她曾经用心交过朋友,可当年这个被她真心以待的朋友,却以一种近乎毁了她半生的方式辜负了她,她辜负了顾笙箫的信任,毁了顾笙箫的天真,也无情地践踏了顾笙箫勉力维持的自尊,让从此失去了一个年轻女孩该有的模样。”
狄蔚然托人打听过曾虹飞,知道这个家境优渥且从小被几家人宠大的年轻女孩有多么骄纵,可人前恣意潇洒又毒舌的她,说起顾笙箫就忍不住红了眼眶,可见顾笙箫被伤得有多深。
狄蔚然用力握了握拳,很努力地控制着才没有一拳砸在桌子上。
“那人是谁?”狄蔚然喉咙发紧,声音听起来十分艰涩,且充满阴郁狠厉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