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棠的手机响了一声,她拿起来看到景思明的微信,问她有没有醒来,要不要去吃砂锅。
焦棠靠在座位上,把耳机塞到了耳朵里,放起了英语听力。
五分钟后,景思明发第二条消息:“昨天那个……你是不是生气了?我姐就是那种人,人越多越喜欢发疯。我们以后单独玩,不跟她一起。”
焦棠依旧没回,她不想说话,累了。
她也不想被人知道她的处境,狼狈丢脸,她被扫地出门。
手机响了起来,打断了机械刻板的英文阅读,逼的焦棠不得不接通电话,她歪到车玻璃上握着手机仰头看天,“我去不了,我没生气。”
“你怎么了?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。”
“没事,要好好学习,马上高二了,争取高三进个好班。”
“那我也要好好学习了,跟上你的步伐。什么时候想出来吃饭了叫我,随叫随到。”
“好。”车玻璃上贴着深色太阳膜,遮住了刺目的阳光,焦棠看着太阳默了一会儿,说道,“那什么——”
“什么?”景思明连忙问。
焦棠坐起来给酸奶插上吸管,吸了一口才开口,“夏天乐队最近还有演出吗?”
“你陷进去了?喜欢上了吧?夏天乐队的现场真的牛逼,Neo唱功厉害的很,很震撼。”景思明真情实感夸完夏天乐队,说道,“他们原本八月一号要参加青年乐队比赛,我早上听说他们队的鼓手跑路了,不知道还能不能表演。我找人打听打听,有表演我给你抢票。”
路上堵车厉害,中午十二点半焦棠才被送到要寄宿的地方。
灰尘弥漫的乡间公路,一望无际的杨树林,延绵山脉延向天边。空气炽热弥漫着大粪的味道,一大片陈旧破败的自建房,一栋挨着一栋,没有一栋高楼。
太阳炽热滚烫,蝉在头顶嘶鸣。
焦棠拖着行李箱站水泥路上,看着面前简陋的两层小楼,院子里挂满了衣服,破破烂烂。
迎接她的是保姆的儿子,陈强,三十多岁的男人,皮肤晒的黝黑,眼角布满了皱纹,笑起来有些猥琐,小眼睛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,伸手过来拉她,“叫棠棠是吧?进来。”
焦棠避开他的手,拖着行李进了院子。
司机在跟陈强交接,焦棠走进了院子。院子里有一架葡萄藤,有葡萄烂在藤架上,招来很多苍蝇,在焦棠的头顶打转。
黑色奔驰扬尘而去,车声彻底消失。
陈强进门过来带焦棠往楼上走,“你爸爸跟我打过电话了,说让你住到下个月二十号。这期间你的食宿我负责,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。一楼客厅有电视,WIFI密码是我的电话号码。”
房间在最东边,房间不小,但很旧。泛黄的旧空调有气无力地吹着风,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,霉味很重。头顶不知道是漏水还是潮湿,洇出一片片苔藓一样的深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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