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外头很冷的深秋寒冬,那么还要有第五个阿姨在场,负责帮客人脱下厚重的外套。
这便是一整个进门流程,叫做“洗风尘”。
为什么这么麻烦?根据陈母的说法,这套规矩还是丈夫祖上传下来的,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朝中期,他的祖宗从金陵那边分家出来,搬到江海这边落地生根,再往后世世代代都是当地最大的豪绅地主,所以各种各样的习俗讲究特别多。
只是燕裕从恶意角度揣测,陈母是父亲这辈才开始创业暴富起来的,再往上据说是穷苦的织布工人……兴许是陈母潜意识里觉得家世背景比不上陈天明,所以才非得执著于各种各样的排场规矩,好显得“自家也是个懂礼数的”。
正所谓“缺什么就追求什么”,你看老泰山本人就完全不在意这些东西,巡抚府工作忙碌的时候,让秘书去楼下买个面包就能当午饭,随便得一塌糊涂。
两人进了房门,在门厅的沙发凳坐下。脱靴阿姨先帮陈灵韵脱鞋子,而燕裕两世为人,依旧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,索性自己把鞋子脱了,换上旁边的拖鞋。
陈母已经闻讯下了楼来,从洁面阿姨那里拿了毛巾,亲自拧干了递过去。
燕裕自然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,从陈母手里接过毛巾,转身给陈灵韵擦脸。
说实话,陈灵韵脸蛋本就精致完美,加上不知道每天用什么昂贵的护肤品保养,实在看不出半点沾染灰尘的样子。
燕裕这边捏住她的下巴,她还露出无比甜蜜的笑容,一副颇为受用的表情,落在陈母的眼睛里,忽然又让她有些伤感起来。
唉,女儿长大了,也该把她交给女婿了。
给陈灵韵抹完了脸,洁面阿姨赶紧拿过毛巾,重新洗干拧紧递给燕裕。
七七八八弄完之后,两人便来到客厅落座。
燕裕已经做好了应对陈母的准备,忽然来了个阿姨,说是陈天明在楼上等他。
他便独自起身离开,将客厅留给母女两人叙旧。
二楼的书房里,陈天明依旧是背手而立,望着窗外。
这也是老泰山的习惯:装高深。陈灵韵把这个习惯完美继承了下来,比如她那无时无刻不挂在脸上的假笑,就是为了让人摸不透她的实际心思。
“坐。”陈天明说道,“桌上有茶。”
燕裕也不去碰茶杯,见桌上有个开封的文件袋,便拿过来取出翻阅——老泰山既然放在这里,还特意开了封,很明显就是要给我看的。
见他不问自取,陈天明也没有说话,只是挑了挑眉。
资料里讲的是天竺的情况……确切地说,如今已经不存在天竺了,被各种大大小小的修行教派所取代。
在国外其他地方,比如北境南境,往往是许多低阶超凡者,以高阶超凡者作为领袖,组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帮派势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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