鸣沙县城池并不高,和安乐县一样,只有两丈左右,比起长安城的高大宽厚,鸣沙县城简直不值一提。
李邺在长安每天攀爬城墙,鸣沙县的城墙对他来说,完全就是小儿科。
李邺选择了东北角的城墙,他紧靠在城墙下,仰望着月色。
一轮圆月在云片中穿行,时明时暗,当月亮进入最大的一片乌云时,大地变成一片暗黑。
李邺立刻转身攀城,所有的小缺口都可以成为他攀附之处,他如猿猴一般攀上了城,一手攀住城头,另一手配合牙齿拉拽长绳,将他的刀槊慢慢拉上来。他的刀槊重达五十五斤,拎着它下城可以,但上城不太现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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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城头上有两队巡逻士兵,每队士兵约十人,来回巡逻,他眼前就有一队士兵。
李邺又看了一眼月色,月亮马上就要从乌云里出来了。
巡哨士兵已经从他面前走过去,待巡逻士兵背对他约三十步时,李邺一跃跳上城,一个前滚翻,手一搭城墙,身体已到城内,挂在城墙上,只用两秒钟时间。
李邺轻巧地跳入城内,迅速钻进一条巷子里。
城内已经没有百姓,要么被屠杀,其他全部被赶出县城,县城内空空荡荡,只有一千驻军。
此时正是士兵吃饭时间,尽管如此,城内的仓库重地依旧戒备森严,三百名士兵守卫着二十座大仓库,一半是粮食仓库,一半是草料仓库。
同罗士兵对城墙防御比较松懈,但对仓城防御却极为严密,仓库四周的围墙上可谓十步一岗,五步一哨,想从围墙翻过去,几乎不可能。
李邺的目光落在漕河上,他原计划就是从护城河的水城门潜入,防水做得很好,有专门的密封皮袋。
李邺找了一间民房先把兵器存起来,潜入水中缓缓向水门方向游去。
河道两边同样戒备森严,数十名士兵在河道两侧警戒。
李邺像鱼一样贴着河底而行,他能感觉到,就在自己头顶上方,有几名士兵来回踱步,警戒地注视着水面的动静。
李邺用一根细细的竹管换了气,河道边,一名士兵停住了脚步,观察了竹管片刻,便转身离去,月光正好被乌云遮住,光线较暗,他没有认出竹管。
李邺又继续向前游去,足足游出数十步,终于来到水门前。
水门是一道铁栅栏,建成多年,底部早已锈烂。
栅栏底部直顶河床,李邺拔出无名匕首,匕首可断金截玉,锋利异常,李邺奋力削断了四根铁栅栏,栅栏底部出现一个大洞,他钻入洞中,潜水进了仓城。
独孤烈急匆匆走进帅帐,行礼道:殿下为何又取消了偷袭敌军后勤大营的计划?
李俶淡淡道:我刚刚得到情报,敌军粮草后勤重地在鸣沙县,不在后勤营,后勤营那边是一个陷阱。
陷阱?
独孤烈一怔,卑职不明白,陷阱在哪里?
李俶缓缓道:我们会很轻易摧毁敌军后勤营,明天他们就一定假装仓皇撤退,一旦我们信以为真,引兵追击,就会被他打一個反扑,而那时我们阵型已散,步兵无法抵挡骑兵的突袭,很可能我们会被敌军反扑击败。
李俶认可了李邺的分析,明明粮草放在鸣沙县,却故意在军营后面做一个后勤营,看守还松散,让人感觉有机可乘,分明就是一个诱饵。
李俶又道:既然没有粮草,就没有必要再偷袭了。
独孤烈默默点头,如果真如情报所言,敌军的粮草在鸣沙县,那偷袭敌军大营确实没有意义了。
录事参军来瑱在一旁道:殿下,我们能不能将计就计?
李俶笑道:将计就计是有前提的,我们是真的不知道,可如果我们把鸣沙县的粮草烧了,将计就计还有什么意义呢?
众人面面相觑,难道广平王殿下另外安排了奇兵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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