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,李邺收拾一下,准备去吏部办理一些任免手续,他的临时御史头衔要注销,正式升任宁远将军,还有碎叶兵马使也要在吏部和兵部进行备案。
他刚走到院子里,管家便匆匆跑来,“三十八郎,外面有人找,好像是拔汗那的使者!”
这是阿罗列来找自己了,李邺快步走到府门外,只见阿罗列和一名随从满脸焦虑地在台阶上来回踱步。
阿罗列一回头看见李邺,仿佛见到救星一般,连忙上前道:“出事了,我们的金鼎昨晚失窃!”
李邺吓了一跳,阿罗列带来的九鹿金鼎可是拔汗那的镇国之宝,准备献给大唐天子,居然刚到长安就失窃,这个性质严重了。
而且金鼎重达一千斤,怎么偷得走?
“带我去看看!”
李邺带着两名手下骑马来到位于东市附近的拔汗那商会馆,基本上所有的粟特小国都在长安有商会馆,接待本国商人,介绍各种商业信息等等。
像拔汗那王子这样的高等级使者应该住鸿胪寺的驿馆,只是昨天时间晚了,他们便来到会馆临时住一晚,没想到居然出事了。
商会馆位于东市正对面的胜业坊,这里也是各家商会馆以及东市大商人的聚集地,当然,不光是粟特各国商会馆,也包括日本、新罗等其他各国的商馆。
拔汗那的商会馆是一座不起眼的院宅,占地约两亩,县尉冯敏带着二十名衙役已经将商会馆前后封锁。
刚才阿罗列告诉李邺,昨天把金鼎卸下骆驼搬进院子时,因为比较沉重,周围邻居街坊也有不少人来帮忙抬运,当时,一只鼎脚没有包裹好,露了出来,应该就是那时被人看到了。
财不露白是古训,一旦钱财露了白,很可能就会被有心人惦记上,尤其是胜业坊这种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。
“冯县尉,好久不见了!”
李邺笑着给县尉冯敏打了个招呼,冯敏认识李邺,连忙抱拳笑道:“李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“昨天刚回来,就是和拔汗那的朋友一起回来,没想到昨晚居然出事了!”
“是啊!一千斤的金鼎被盗,我当县尉这么多年,还第一次遇到这么昂贵的财物失窃。”
“有什么线索吗?”李邺问道。
“有一点线索,王子殿下,李公子也请随我一起来。”
众人来到院子最里面,走进东面一间屋,这间屋就是放置金鼎的地方,李邺见屋子紧靠院墙,不由眉头一皱,看似在最里面,实际上和外面巷子只有一墙之隔。
走进空荡荡的房间,地上铺着木地板,冯敏让人搬开最里面的一张桌子,掀开地上的木板,一个大洞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。
所有人都看呆住了,这里居然有个大洞,李邺上前看了看,泥土很潮湿新鲜,他回头问冯敏,“这是昨晚刚挖的?”
冯敏点点头,“应该是昨晚刚挖的,这里紧靠院墙,出口就在院墙外面,被一捆麦秸遮挡住,整个洞的长度才七尺,土质松软潮湿,一夜时间确实可以挖成。”
李邺蹲下仔细看了看洞口,又到墙外看了看出口,他发现整个洞打得非常规整,洞口的泥土都处理得非常到位,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毛贼能做到,这是专家级的掘洞高手。
“冯县尉,长安的掘洞高手在县衙应该有备案吧?”
冯敏脸微微一红道:“我已经请人看过了,一夜能掘洞七尺,还这么规整利索,长安只有两人能做到,一个是都水监的司工刘长发,他是官员,这段时间不在长安,他可以排除,还有一个就是有名的夜盗吴沔,绰号土拨鼠,但找不到此人,已经失踪好几天了,不知去向。”
“但金鼎不是细软,这么大的物件出来,难道长安没有什么消息?”李邺又问道。
“我已经派人去打听,若有消息会立刻通知失主!”
“冯县尉!”
李邺冷冷道:“金鼎可是拔汗那国的镇国之宝,准备进献给天子,在你的治下失窃,若天子震怒,恐怕会影响你的仕途。”
冯敏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,连忙道:“下官明白,我会全力以赴追回金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