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顿兵马?打过江来?
这意思是,他们是江北的人?!
侍卫长回头看向说话之人,却是已经换回自己衣裳的燕凌。
“燕公子,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他们从江北来的。”燕凌不绕圈子,直接说道。
“哈?”侍卫长瞪大了眼睛。
门里安静了一会儿,再次传出声音:“唉,叫公子发现了。李二公子让我们制了江北的令牌带在身上,趁机落下一两个。如此一来,便可把世子之死栽赃给对岸,到那时,徐焕失了心爱的女儿,定不会与江北干休,李二公子就能安安生生承爵……”
这番话编得挺圆,可惜听到的是燕凌。
他哈哈大笑,带着几分戏谑说道:“我没发现什么令牌,而是事前听到了你们的密谋。南城鱼市第六间,是你们在江都的据点吧?”
门内,蓑衣人倏然掀起眼皮,目中露出锐光。
原来如此,是鱼鹰部出了差错,消息半途被人截了,这才漏了计划。
“大人。”年轻人面露愧色,“是小的没办好差。”
鱼鹰部是他管的,完全没发现出了问题。
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,先从这里出去才是最要紧的事。
蓑衣人稳了稳心神,脑子飞快运转,很快想出了应对之策。
他长叹一声,声音带着十分的无奈,苦笑道:“不错,我们确实是奉命行事。”
李闻听得这番对话,冷声道:“你们蒋都督好长的手!怎么,一个江北不够,还想将我们东江收入囊中?”
门里笑了起来:“李世子,难道你们东江在江北没有探子吗?双方互相防备,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,指责没什么意义,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,不然令弟恐怕要烧成一堆黑炭了。”
李闻哼了一声,嘲弄道:“杀兄谋逆之人,难不成我还会为了他的性命,向你们让步?”
屋里沉默了一会儿,才又响起声音:“李世子肯谈,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,对吧?却不知李世子有什么要求?”
李闻淡淡道:“本世子愿意谈的时候,可不知道你们是江北来的。既然现在知道了,你们还想走?”
“那李世子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呢?”里面说,“痛快杀了我们,可以向江北示威,但双方再无转圜余地。又或者,拿我们向大都督问罪?”
李闻拧了拧眉头,觉得这些话听着不太舒服,还没想好怎么回,燕凌又插进来了:“哈哈,你们江北的人挺有意思的,知道的,是你们在求饶,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们在给李世子选择呢!李氏是高祖亲封的东江王,你这么说,是承认蒋大都督派你们来暗杀李世子了?啧啧啧,这可是欺君之罪啊!”
屋里沉默了一下,蓑衣人露出挫败的苦笑。他先前那句话说得十分巧妙,只要李闻顺着走,就能反客为主,进入他的节奏。谁料这位燕公子这般敏锐,直接拆穿不说,还抓到了他话里的漏洞。
不管天下如何纷乱,明面上都还是大周的臣子。蒋大都督派人暗杀东江王世子,这事要是认了,那就是失义之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