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公子!”燕吉追在后头大呼小叫,“今儿都十六了,就算您现在去也来不及啊!”
“怎么来不及?”燕凌脚步飞快,一边去校场一边说,“今晚动身,三天快马,足够了。”
融关离南源大约千里,路上还有山川河流,每天最起码要走四百里才能按时抵达。
这是紧急军情传递的速度,传令兵路上还要换人换马,如今地方各自为政,他们没有驿站的支持,只能多带几匹马换骑——燕吉只要想一想这个难度,腿就直打哆嗦。
“公子,公子冷静啊!徐三小姐什么样的人?哪怕伪帝亲自逼上门,她都不可能接这个旨!您把心放肚子里,咱们从长计议,好不好?”
燕凌停下脚步:“阿吉。”
燕吉以为他听劝,心中一喜:“哎!”
燕凌转回头,面上已经收敛了怒色,语气冷静地说:“我知道她不会接这个旨,也会妥善处理这件事。”
“这不就行了……”
“但我不能不去。”燕凌截断他的话,“她不接旨是她的态度,她能处理是她的能力,我也有我的态度,不能因为她有能力就把事情都推给她——是我想要这门婚事,哪怕赴汤蹈火,也得自己去把婚事抢到手!”
燕吉呆了呆:“公子……”
燕凌已经继续往前走了,同时高声喝令亲卫:“传我命令,校场集合!”
……
看着宾客的名单,徐吟叹了口气。
徐思端着汤羹从外头进来,笑着打趣:“怎么了,王孙公子太多,我们家三小姐挑花眼了?”
徐吟嗔怪地瞪了姐姐一眼,嘟起嘴:“婚期在即,姐姐不去打点嫁妆,还有空取笑我?”
徐思脸皮已经练厚了,面不改色地道:“打点嫁妆总要歇息一会儿吧?正好来听听三小姐说说心事呀!”
“姐姐!”
徐思看她脸颊飞红,不由掩嘴笑了起来。
笑完了,她一边给徐吟盛汤,一边说:“你不用太忧心,燕二公子向来说话算数。当初你要去雍城刺杀吴子敬,他二话没说跟你去了。在江都也是,他给李世子当替身,看的还不都是你的面子?这一年多来,他次次为你赴险,从来不会推托半句,如今既与你有约定,燕家定然不会缺席。”
徐吟拿着汤勺搅着碗里的羹,说道:“他当然会遵守承诺,正因为如此,我才担心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他说过,去京城之前父母就已经同意这门婚事,而日子我也早早告诉了他,凭昭国公的行事风格,派来议亲的使者应该早就动身了。”
这么一说也是,徐思怔了怔,试探着问:“难道他们家……反悔了?有了更好的选择,不想与我们家结盟?”
见她想歪,徐吟一笑:“不是。去年我们家什么光景,昭国公都能同意这门婚事,现在怎么会嫌弃?姐姐,我心里知道,我跟燕二便是有了婚约,也是因为两情相悦,结盟只是顺带的事,就像你和李世子一样。”
徐思一想也是,继续问:“那你担心什么?”
徐吟垂头看着那碗汤:“如果早早动身,这会儿还没踪影,我自然是担心出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