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尚香被他一眼看出玄机。丧气了咽了口唾沫,咳嗽了一声,仔细打量着地图,掰着手指头计算了一阵。开始谨慎地讲述自己地预想,紧张得就跟临场考试一样,而且是一个学生两个考官。
见曹冲的大船渐行渐远,消失在水天之间,荀文倩将荀悦请上了车,调头回城。荀悦看着路边行色匆匆的路人,微笑不语。荀文倩看着他脸上的气色渐好,也是喜不自胜。招呼着荀小青将车上温着地樗酒取了出来,斟了一小杯递给荀悦:“从伯。喝点酒窜窜身子,这天气冷了,你可得注意点身体,别听仓舒的到处跑,等开春了再看也不迟吧,反正你要在襄阳住上几年。”
荀悦笑了,意味复杂的叹了口气:“仓舒这车确实是舒服啊,又宽敞又平稳。这两匹拉车的马也是神骏。只怕天子看了也要眼馋。”
“他啊,最相信圣人的一句话就是食不厌精。脍不厌细。”荀文倩故意板着脸,眼中却露出一丝掩盖不住的笑意:“圣人取义,他却是先取利。在从伯面前居然还那么振振有辞,说得天经地义似的,我说他是言伪而辩,他还不服呢。”
荀悦摇着头笑了,他放下酒杯,品味了一番清香,这才说道:“文倩,他在我面前振振有辞,其实是因为他没把我当外人。这些话都有违背圣人经义的,要是外人听到了,自然有损他地声望,他没瞒着我,说明他是真的想实现他地宏愿,可又觉得糊涂,这才要跟我论个明白。”
荀文倩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荀悦,仿佛有些不认识他似的,和曹冲争论的时候,这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,辞锋尖锐,咄咄逼人,在他的嘴里,曹冲简直就是个要谋权篡位的强臣,怎么在背后却对他评价这么高,看老头这样子,似乎很开心啊。
“你不要这么看我,我们并不是水火不容,而是求同存异。”荀悦笑道:“其实我们的目标是想同地,只是选地路子不一样而已。”
荀文倩来了兴趣,整了整衣衫,向荀悦靠了靠说道:“那你跟我说说,你们怎么个求同存异。”
荀悦饶有趣味的看着荀文倩,打量了她半天才笑着说道:“文倩,仓舒说得对,你在经国权谋地实务上很得你父亲的真传,但在思辩的虚务上还有点局限。”
荀文倩嫣然一笑:“所以才要向从伯请教啊。”
荀悦点点头,看着外面在晨光中如烟似雾的树枝,微微的皱起了眉头,声音飘渺得如幻梦一般:“文倩,你还记得埋在我荀家祖坟中的何伯求吗?”
荀文倩想了想,点了点头:“记得,不过父亲从来不跟我说这个人。我一直觉得奇怪,这个何伯求怎么会埋在我荀家的祖坟中,隐约听兄长们说过,他是个党人,具体的情况兄长也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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