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没有另找斧头吧?”曹冲还是有些不太信,这小子向来会偷奸耍滑,莫不是偷偷磨了斧头,或者干脆换了把斧头吧。蒋干笑得直打跌。差点呛了水:“公子放心,这竖子虽然好弄巧,但对公子的话却从来都是说一是一,说二是二,绝不打折扣的。公子不知道,他一大早在院子里劈柴,一边劈一边骂,好象那柴是他们家的杀父仇人一样。连劈带砸,就差用牙咬了,动静搞得可大了。这么冷地天,还精着上身,一身的犍子肉,勾得早起的丫环婆子偷看个不停呢。”
蒋干说得有趣,引得庞统也笑了起来:“这个李元基就是昨天那个李维吗?”
“正是,就是这个竖子一拳击毙了士元的马。”蒋干笑着说道:“所以公子要罚他。”
“怪不得那么勇猛。”庞统也忍俊不禁的笑了。
“匹夫之勇。让他劈柴他不怕。让他读点书就象要他命。”曹冲故意虎了脸道:“子翼你可要好好看着他,三个月内认不完三千字。背不下论语,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。”
蒋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,他张了张嘴,苦了脸一声不吭的端起茶杯来闷头喝茶。
“怎么?公子手下的侍卫也要念书吗?”庞统有些好奇地问道。
张松兴灾乐祸的看了一眼蒋干,转过头来客气的说道:“正是如此,公子说,只有武勇,不识文字,以后文书都认不得,如何能做个将领,所以特地让人教他们认字读书。以前是周元直,自从元直去了大秦,现在就由蒋子翼负责了。”
庞统点点头,他隐约知道一点周不疑的事情。虽然不知道周不疑为什么被曹冲赶到大秦去了,不过从曹冲敢于不杀周不疑这样的年青才俊来看,这个曹公子不是神经大条就是自信心比较足。而从今天所见地各个方面来看,显然是后者比较可能。
他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曹冲,不由得有些惊讶。曹冲身边现在有二百虎士,个个武艺精湛,就算这里面只有一成的人能够读书,将来有机会能成为一介偏将,那曹冲等于就为自己准备了二十个储备人才,将来一有机会扩展出去,可就是至少五万人的忠心部队,实在是不可小视。看起来是漫不经心的一步棋,却随时可能成为坚强后盾。
庞统心中对曹冲也有了改观,对自己今天一早就来还马地做法感到十分满意,自己没有躲在家中扮名士的架子等着曹冲上门去请,这步棋看来是做对了。从这个少年公子的表现来看,那个在邺城的曹子桓只怕未必能占到什么上风,如果再加上自己胸中奇策的话,哼哼,他的机会就更少了。
所谓惺惺相惜,庞统和曹冲互相产生了敬佩之情,这谈话就更投机了。几个人从清晨一直谈到近午。曹冲正要让一直在旁倾听的邓艾去安排酒席宴请庞统,府中一个仆役在门口晃了一下。邓艾连忙起身到了门口,那个仆役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,邓艾脸色一变,连忙快步走了进来。俯在曹冲耳边轻声说道:“公子,蒯家来……人,有……急事要……找公子。”
曹冲觉得有些意外,蒯家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。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庞统,心说不会是跟庞统一样来要田地吧?他连忙直起身说道:“请他进来吧。”
不大一会儿,蒯越的儿子蒯景快步走了进来,一眼看到庞统在座,不免愣了一下,拱手笑道:“原来士元兄也在。”庞统含笑点了点头,却没有说话。蒯景也不多说,掸了掸身子就拜在曹冲面前:“请公子救救我家兄长。”
“快起来。莫慌,慢慢说,究竟遇到什么事了?”曹冲连忙扶起蒯景。蒯景面色有些白,脑门上一层细密的汗珠,眼睛里有些血丝。看样子确实急得不轻。
“我家兄长在房陵,被山贼所围已经十数日,如今音讯全无,生死不知。”蒯景都快哭出来了。他趴在曹冲面前连连叩头:“请公子发兵,救救我家兄长。我家伯父英年早逝,如今只剩下我家兄长一个儿子,我家嫂嫂又刚怀孕不久,伯父一门,希望全在兄长身上。如今兄长身陷险境,家父又不在,只能小子前来相求了。请公子念在我蒯家忠心为国的份上。救救我家兄长。”
曹冲听得一头雾水,这蒯祺在房陵被山贼围上了,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。房陵偏僻,民力维艰,民风又剽悍,一旦地方官有什么地方压得太紧了,那些山民围攻官府也是常事,值得你这么紧张吗?连蒯家忠心为国的话都说出来了。让人感觉得是官府在借刀杀人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