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神勇,蒯祺佩服之至。”明显消瘦了不少。眼睛都显得大了一圈的蒯祺堆着满脸的笑容,讨好的拱手施礼:“祺何其荣幸,房陵何其荣幸,竟能扰动公子大驾。亲自来救援。”
“还要感谢蒯县长,能让我有这个露脸地机会。”曹冲收了脸上的笑容,瞟了一眼面色大变的蒯祺,哼了一声道:“走吧,带我去你的官府,好好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曹冲在来时已经问过蒯景,现在由当事人蒯祺再一说,事情基本也就清楚了。这山里的山民和外面的沟通。通常都是通过申家这样的大家族,就是官府要征收的赋税和方物,也是通常由他们领头去办,当然这里地好处也被申家捞了不少。官府得到地数目,和山民们实际交上的数目之间地差距极大,再加上从外面运进来的紧缺物资被他们层层加码,真正到了山民的手中,价格基本已经成了天价。但山民们愚昧无知。好多人一辈子没出过山。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,被他们花言巧语的蒙骗。威逼利诱的欺压,也是茫然无知。蒯祺入山后发现外面卖得极贵的山货原来在山中竟是如此的便宜,不由得起了贪心,利用手中的权利直接派人到山民手中收购。
本来他给的价钱比申家的价格还是要公道一点的,但没想到手下的这些员吏从中大捞好处,最后算下来竟比申家的价格还低了不少,又仗着官府的威风强买强卖,惹得山民们大为不满,最后因强行要贱买一张罕见的白虎皮竟逼死了一个山民,结果被早就不满的申家从中一挑拨,山民们在头人的带领下,竟围了房陵县城。好在房陵县城虽然不高,山民们的武器也实在差劲,攻了三天城,除了流矢射死了十几个人之外,竟是无可奈何。在于靖的安排下,他们只得一边制造攻城器械,一边围城,想着等到城中粮绝,好杀进来掳掠一番。
蒯祺没想到的是,申家居然想借此机会霸占房陵上庸,要过过官瘾。一听蒯景说完事情的经过,他吓得冷汗直流,大气都不敢吭一声,紧张兮兮的看着曹冲,静候发落。
“你的事,稍候再说。”曹冲摆了摆手:“现在的事情是立刻加固城防,城中一下子多了四百多人,你的粮食还能撑几天?如果不够,那就趁早弃城,我的人救你出去没有问题,要想全部斩杀这些人,难度不小。”
蒯祺紧张的盘算了一下,强挤出一点笑容道:“公子,城中余粮还有不少,即使有公子这四百多人,还可再撑半个月。只是,只是这些都是去年的赋税……”蒯祺刚要说请公子今年能不能把缺补回来,却被蒯景拉了一下衣服,这才想起来自己惹的大麻烦,连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。
“半个月?”曹冲想了想,有些犯愁,他这里有半个月时间足矣,可黄忠的一千人还在外面呢。他们可只有三天的口粮了,就算他们再能挨饿,也支撑不了几天,如果全凭这城中地粮食,只怕撑个五六天也就完了。
五六天能解决这里的事情吗?要不然只有让候在城外的文聘回去搬救兵了。只是从心理上说,他又不愿回去再搬救兵,自己在乐进和文聘面前可都是胸有成竹的说没问题的。
都是这蒯景的假情报给害的,自己也着急前来救人。一时大意,竟然没有派人前来核实一下。
曹冲脑子里想了又想,盘算了又盘算,一时拿不定主意。他让蒯祺和蒯景先下去准备,留下身边的几个人。将自己地担心说了一遍,然后看着几个人不吭声。
文厚没有说话,他对地形比较熟,但对这种决断的事情却不太在行。乐綝却是极想立一奇功。觉得就凭这一千四百多人拿下这些军械简陋的山民应该问题不大,再兴师动众的回去搬救兵大可不必,至于许仪等人根本就是有些被上次的胜利冲昏了头脑,他们觉得这城外的兵还能比刘备和孙贲的六千人强吗?再说了,兵法云十则围之,五则攻之,他们围城根本不行的,自己这些人随时想走就走。怎么可能被他们困住。要说攻城,就凭那些鞋都没有山民蛮子还能攻城?真是开玩笑。
张松瞥了这些张狂地家伙一眼说道:“你们不要忘了,上次虎跳涧和鹰愁涧之战,我们是占了地利,就算如此,人手也是损失一尽。汉升的三百亲兵是没剩下几个,就连一百虎士也损失了七成以上,你们还想这次再打成这样吗?公子岂是怕打仗?公子是舍不得拿你们的血去填他的战功簿。你们一个个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说八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