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冲收起折页笑道:“子初办事稳妥,有萧何之风,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,小子能有先生相助,真是有幸。”他又回过头对庞统说道:“若说子初是萧何。士元便是张良了。”
刘巴和庞统一愣,相互看了一眼,哈哈大笑,连连拱手道:“公子过奖,公子过奖。”
刘巴和曹冲相处时间不短了,深知曹冲看人眼光独特,他能将一个败军之将魏延提拔起来,也能慧眼识宝的将一个名声不显的张松拢到身边。确实有识人之明。他当然不知道曹冲这么利害是因为有前世地知识,在他看来。曹冲就是那种能在石头里面发现金子的人。所以虽然庞统除了本家庞德公说的那个凤雏的名头之外,并没有什么大名气,但既然曹冲这么说,一定有他的道理。
而庞统此刻地心情,却是感激莫名。他一直自视甚高,却一直没有遇到赏识他的人,刘表在荆州十几年,对他向来是不太当回事。他在南郡能当个功曹,绝大部分还是因为他庞家的势力和庞德公的名声,实际上与他自身地实力并无太大关系。真正说起来,他的名声可能还不如他那个从兄庞山民。如今与曹冲相处不过数日,房陵之战也并没有出什么惊人的计谋,曹冲却给他如此高的评价,让他怎么能不激动,不觉得得千里马终于遇到了伯乐,美玉遇到了卞和?
送走了刘巴和庞统,曹冲又叫来了曹泰,两人谈了大半个时辰。曹泰正如刘巴所料是想留在襄阳,曹冲点头应了,让人去给他安排住处,忙了好一阵,这才有些疲惫的回到内室。蔡璇已经走了,蔡玑正歪坐在榻上一边看着书一边听着蔡沁儿和麋氏姐妹的闲聊。一见曹冲进来,四个女人都连忙站起身迎了上来。曹冲一屁股坐到榻上,伸直了腿叫道:“大双,快给公子我揉揉,坐了半天,腿都不是自己的了。小玉儿,给我捏捏头,脑门子都胀呢。”
蔡玑等人含着笑各就各位,麋小双麻利的拿起洗得干干净净地耳杯,从炉上提下茶壶来倒水,蔡沁儿一时倒找不到事做,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屋子中间张望。麋小双见了,笑着将溢着茶香的耳杯递到她的手里,冲着正闭着眼睛享受温柔的曹冲挤了挤眼睛。蔡沁儿感激的一笑,小心的端着茶杯凑到曹冲跟前,轻声说道:“公子喝口热茶解解乏吧。”
曹冲睁开眼睛,有些意外的看着蔡沁儿,接过耳杯呷了一口笑道:“沁儿这几日不见,长大了不少啊,居然知道倒茶了。”蔡沁儿脸一红,接过耳杯低了头退了下去,将耳杯放在一边,乖巧地坐在另一侧,捏起小拳头给曹冲捶另一条腿。
“夫君此次战事顺利吧?”蔡玑见蔡沁儿尴尬,生怕曹冲又拿她开玩笑,连忙扯了一个话题道:“夫君回来才半日功夫,这兵不血刃解了房陵之围地事情已经整个襄阳城都知道了,襄阳城的人都在传着夫君地赫赫威名呢。”
曹冲叹了口气,心说这文聘手脚真够快的。半天时间就能让整个襄阳城都知道了,不简单,是个优秀的宣传人才。他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,放松了身体倚在蔡玑腿上:“哪里是兵不血刃啊。房陵虽然没打起来,申家大寨却是血流成河,一千多守寨地没活下来几个,听说山上的石头都被染红了。”
蔡玑一愣,她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。一直以为房陵那边没死几个人呢。听了曹冲的叙说,她才知道战事的真正经过。曹冲解说了一遍之后说道:“一将功成万骨枯,我这还没成功呢,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。虎跳涧、鹰愁涧四千人,这申家大寨又是一千多人,想起当初在叶县我骂乐进屠城,再想想自己现在做的事,杀的人何尝比乐进在叶县杀得少啊。”
蔡玑轻轻的按着曹冲的太阳穴。柔声劝道:“夫君又何必自责,打仗哪有不死人地。换了其他人去解房陵,只怕房陵不会如此安稳,那五千山民只怕又要死伤大半,申家大寨也未必能平安。”
蔡沁儿接口道:“就是。公子和那些将军比起来,杀的人已经少得多了。只希望公子早日平定荆州,这样也就不用再死人了,要不然你打过来我打过去的。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。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瞟了一眼对面的麋大双,麋大双恍若未见,脸色平静得如一湖春水。只是她微颤了一下的双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焦躁和不安。
曹冲没有应话,他发出了轻轻的鼾声,摊开手脚歪在蔡玑身边,竟是睡着了。蔡玑见了,冲着蔡沁儿等人轻轻的挥了挥手。取过锦被盖在曹冲地身上,细心的替他掖好,这才重新拿起书,心不在焉的读起来。
蒋干取道南阳郡和汝南郡,在西阳见到了刘磐。刘磐中等身材,体格健壮,左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,给他本就凶恶的面容平添了几分狰狞。他见到蒋干时上下打量了一番。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:“原来是九江蒋子翼。久仰久仰。”笑容扯动了脸上地刀疤,看起来更是凶恶。
蒋干笑着拱了拱手:“刘将军镇守攸县多年。让孙权寝食难安。我家公子每听黄将军说起此事,都以未能一见将军而倍感遗憾呢。这次一听说刘伯玉有恙,立刻派我带着张大师的弟子前来探视。来,我为将军介绍一下,这位就是张大师的入室弟子王炎,字子度,和将军同乡,也是山阳人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