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士元,如果关中乱了,我们抽得出手吗?”曹冲转过头对庞统说道。庞统笑了笑:“将军莫急,我们抽不出手,也没有必要现在就出手,将军还是先去见见丞相,等永年打听到确切消息之后再作决定不迟。”
曹冲有些疑惑,打关中可是件大事。庞统怎么这么不当回事。不过他说的有一点是对的,荆州现在根本不可能抽出兵力去打关中,他在荆州地新政刚刚开始,江对面还有虎视眈眈的孙权和刘备,这时候能保住荆州就已经不简单了,要想从荆州调兵,只怕会得不偿失。他总不能忙乎了一年,眼看着荆州今年能大熟。却被刘备或孙权摘了果子。
但是关中地势重要。又是大汉朝西京所在,落到西凉人的手里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。拿下关中的功劳不亚于荆州,自己又怎么能轻易的把这个机会让给人呢?曹冲一面猜想着庞统的用意,一面走进了曹操的院门。
曹操正在灯下窗下看着一份文书,看到曹冲进来,从文书上移开目光看了曹冲一眼,展颜而笑:“仓舒,回来了,来,坐下。”
“谢父亲。”曹冲不敢怠慢,在曹操面前大礼参拜。
“好了,此地又没有外人,不用如此多礼。”曹操满意的笑着,欠过身来扶起曹冲仔细地看了两眼,开心的点点头:“嗯,这半年仗一打,人确实沉稳了不少,看来还是那句话,剑不磨不利,人不练不成啊。怎么样,最近可有什么心得,快跟为父讲讲。”
曹冲抬起头来,没有说话,却先打量了一下曹操,看着曹操有些不解,张开双臂看了看他自己,发笑道:“怎么,为父身上有什么不妥吗?”
“呵呵呵,父亲精神矍烁,行动自如,看来伤势已经无碍了,儿子这心啊,总算可以放下了。”曹冲一脸的喜悦,脸上呈现出一种从内心里透出的开心。
“哈哈哈,一支铁钗能要了我的命吗?为父征战多年,受伤不计其数,这点伤算得了什么,也需要如此担心。”曹操嘴上虽然说得毫不介意,眉眼中却露出欣慰地笑容,他笑了片刻,笑声渐渐低了,静了片刻问道:“她……还好吗?”
“很好,在襄阳住得很安心。”曹冲也低了头轻声说道:“这次她妹子从江东逃过来,在襄阳病倒了,她就一路照顾着跟到邺城来了,现在还跟小乔夫人住在一起。”
“哦。”曹操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,却没有多说什么,好久才问了一句:“她儿子呢,有没有跟着?”
“还在襄阳,和杨孔渠的儿子一起在义学里读书。”曹冲有些紧张的看了曹操一眼,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想。大乔把儿子留在襄阳,显然是表明她还要回襄阳,没打算在邺城呆着。当然更没有见他地想法。曹冲停了停又解释道:“听说她怕旅途劳顿,舍不得儿子受苦,又不想耽误了孙绍的学业……”
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半天没有说话,拿起摆在案头的一支铁钗抚弄着,正是大乔留在他身上的那支,铁钗雪亮,一点灰尘也没有。看起来象是天天被人捏在手里一般。
“这支钗……你代我还给她吧,在襄阳留点意,给她找个合适地,别委屈了她。”曹操凝视了那支铁钗半天,轻轻的叹了口气,将铁钗放入曹冲手中。
曹冲有些愕然,茫然的握住还残留着曹操的体温地铁钗。
“好了,这事就这么办了。”曹操挥挥手。再也没看那支铁钗一眼,语气中的些许伤感也在那一挥手之间荡然无存:“周公瑾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我想听听父亲的安排。”
曹操若有深意的看着恭谨地曹冲,语重心长的说道:“仓舒,重视人才是对的,不过都有个取舍。周公谨人中龙凤,如果他能投入你的麾下,自然会如虎添翼,可你也要想到。这人才就象剑一样,弄不好就会伤了自己,周元直地事情不能出现第二次,你可知道?”
曹冲心中一凛,他从曹操地话音中听出了曹操对自己处理周瑜方式的不满,连忙点头称是。
“周公瑾身为孙伯符心腹,在江东举足轻重,听闻孙伯符去世之前说过。内事张子布,外事周公瑾,如今你抓住他,又能使得孙仲谋与之反目,对江东地影响很大。”曹操抚着胡须,沉思着说道:“此时杀他,只怕不妥,还是暂时留他一条性命。给他一个尊而无权地高位以观其心比较好。”
曹冲暗自松了一口气。他最怕曹操让自己一刀砍了周瑜,那岂不是白白费了那么多心机。如今听曹操的想法与自己正是一致。这才如释重负,连忙说道:“父亲说得是,就按父亲说的办,只是那个献俘只怕不行了。”
“那是子桓胡闹,不去理他了。”曹操有些不满的挥挥手,不屑一顾:“等哪天抓住孙仲谋再献俘也不迟,一个部将能有什么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