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忠不知道曹冲说的娱乐消息、八卦新闻是什么意思,不过他对曹冲所说这言纸沉闷却是深在同感:“将军所言甚是,我虽然识得几个字,但看到他们这么引经据典,动辄圣人云,诗云书云的,我是看不到一刻就云里雾里了,这些言纸我都是看不完的,反倒是陈长史他们看得津津有味,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这些什么今文古文,王道霸道什么的。”
看着黄忠摇头咂嘴的无奈样,曹冲不禁哈哈大笑了两声,他摇摇头,将言纸放在案上,用手覆在上面轻轻的拍着,略有所思的说道:“汉升,他们说得再多,其实都还在圣人所说的那几句话里面转,根本没有跳出那几本书的圈子,看来我回襄阳之后,还要在这把火上烧点油,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点。看不懂没关系,你只要懂一点就行了,我们武人,为了什么而抛头颅,洒热血,百死不悔?为了功名当然是一个原因,可功名也分好多种,卫霍横绝沙漠、拓土开疆是一种,州郡相互厮杀、民不聊生也是一种,但这里面的区别可就大了。”
黄忠一愣,有些不解的看着曹冲,曹冲叹了一声,心想这内战还没打完呢,这些思想还是不要灌输得太多,以免影响了他们的心意。他笑了笑,端起茶喝了一大口:“汉升莫要狐疑,以后便知,你跟我说说江陵的布防和对岸的动静吧。”
“诺!”一说到军务,黄忠顿时来了精神,他让人拉过一个木架来,架子上有一个长长的夹层,上下隔成十来层,每层里面都放着一卷纸,卷头标着不同的字样。黄忠从最上面抽出一卷纸来,贴在外面的木板上,用上下两根木条夹紧,顺手拿起一只四尺长的细木棍指着图说道:“将军请看,这是江陵的形势图……”
黄忠还没说完,曹冲先抬手拦住了他,盯着那个架子好奇的问道:“汉升,慢着,这个架子是谁做的?很有意思啊。”
“小儿做的。”黄忠一脸的得意,嘴里却骂道:“这竖子不好好读书,却一天到晚捣鼓这些小玩意,不过你别说,这玩意还真好用,我再也不用让人抱着一堆地图到处跑了,全部搁在这架子上,眼睛一瞟就能看到要哪张。”
“呵呵,有前途。”曹冲呵呵一笑:“圣言的书读得好吧?最近在读什么?”
“最近跟周仲直学易经呢,天天晚上不睡觉,蹲在屋顶看星星。”黄忠啐了一口,有些不满的说道:“我看他是好东西太多看花了眼,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了,好在张大师已经治好了他的病,要不然以他那体格,在屋里呆一天就能要他命了,这竖子,唉——”
曹冲见黄忠那副又得意又心疼的样子,忍俊不禁,开口笑道:“汉升,你就别着急了,你自从镇守江陵之后是没见过他,我可知道,你儿子身体现在壮得象头牛,哪会有事。嗯,要不你跟我回一趟襄阳吧,看看你夫人儿子,然后再把他们带到江陵来。”
黄忠连忙摇头:“将军不可。将军爱护我的心思,我心领了,但在外为将者不能带家属,这是惯例,不能为我一个人坏了规矩。”
曹冲呵呵一笑,他知道黄忠不是那种恃宠而娇的性格,多说也是无益,便没有再说下去,赞许的说道:“圣言这么聪明,别读牢劳什子诗书了,让他有空跟着刘仲玉学点手艺,将来更有前途。”
黄忠笑容一滞,没有应他,用手中的细木棍轻轻的敲了敲木架:“将军,我为你解说江陵的布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