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走在泰安城的街道之上,吴德觉得有些目不遐接,人群川流不息的街道,嘈杂喧嚣的人声,琳琅满目的货物,迭比鳞次的店铺,让他有一种回到了长安西市的感觉。
同样是关外名城,泰安城可比振武城多了许多的人气儿。
如果振武城给人的感觉是肃穆,处处让人体会一股铁血的意味,
那现在呆在泰安城的街道之上,吴德便觉得金钱的味道分外浓厚一些。
很难想象在关外的一座城市之中,居然能看到如此丰盛的各色货物。
“头儿,我刚刚看了,胡椒这些香料,在这里便宜得让人不敢相信,不说别的,咱们一人带上几十斤回去,便能大大发上一笔!”一名手下欣喜地道。
“带上几十斤,你过得了阳关?”吴德瞅着手下淡淡地道。
“有头儿您,自然能过得了!”手下道。
吴德没有作声,径自往前行去。
在长安很多贵如黄金的东西,在这里却是白菜价,相反在长安一些不值钱的针头线脑,在这里却相当昂贵。
吴德知道,这两年朝廷开始限制对关外的贸易,像盐、铁、茶、桐油、麻等等许多有着战略意义的物资,要自由出关已经不可能了。在关外,这两年这类物资价格飞涨,越是缺,便越是容易让人屯货,越是屯货,价格便愈是上涨,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子。
有人因为朝廷的这些政策破家灭户,有的却是借此大发横财。
再严厉的关禁,也挡不住有门路的人。
这些被限制的物资,仍然会被源源不绝地运出来,只不过同样的货物,赚取的利润却比往年要多了数倍。
“四个人,一天四两银子,还只包一顿早饭,这可比咱们长安黑得太多了。”四个人,住了两间房,聚在一起的时候,不免感叹。“头儿,咱们可不能在这里长住,这可不在咱们的行程当中,回去没得法子报销的。”
“安心住下,所有开销算在我的头上!”吴德笑着道:“泰安是关外名城,也是关外有名的销金窟,什么都贵,但据说也是关外最安全的地方,在这里,千万别惹事就好。”
“什么都算在头身上吗?那属下可以去那个迎春楼吗?刚刚过来的时候瞟过一眼,就是一家青楼,出来几个月,都快憋死我了!”
“你真要去哪里,我估计咱们走的时候,你要被留在那里当大茶壶了!”吴德笑咪咪地道:“这個,我是不报销的。”
手下惨呼一声,“那咱们岂不是只能过过眼瘾了?”
“见识了这里种种,也是一种资历,这一趟出来虽然辛苦,几个兄弟甚至因此送了命,但对于你们来说,以后晋升也便多了些依仗。”吴德站起来整了整衣裳,道:“你们随意在城内转转,我有些事,出去一趟。”
走出客栈的门,吴德左右看了看,大步向着城西走去。
回来的时候,已经是华灯初上,推开客栈的门,吴德却是吃了一惊,自己的三个手下,此刻正在大厅一角的桌子边大快朵颐,而在主位之个殷勤相劝的却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少年。
看到吴德进来,一名手下站了起来,舌头都有些打结了:“头儿,您在泰安城还有旧识啊!这位小哥好生热情,听说我们是您的手下,便非要请我们喝一顿,泰安城的酒真好,好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