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大学毕业到现在,这是第几次来着?
第六?还是第七?
她有些记不清了。
算起来这份工作顾如意干了有一年多,算是其中最长的一段了,抛开忙点累点不谈,确实能算一份不错的工作,她还以为能干久一点,没想到还是以同样的结果收尾。
顾如意仰面躺倒在炕上,左手举起来挡住眼睛,觉得心中像是堵了块沉甸甸的大石头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都说虱子多了不怕痒,经历这么多次之后,顾如意显然对自己产生了错误估计,她以为自己早就学会不在乎,实际上依旧会觉得烦闷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右手腕的伤口疼得格外明显,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。
接下来的整个晚上,顾如意都显得兴致不高,甚至连哈日查盖在饭桌上说起未来几天天气不错,雪应该赶快就能化开时,她也只是嗯了一声。
其实她现在也没那么急着想回去了。
可能是因为下午情绪起伏太大,顾如意总觉得脑袋昏沉沉的,急需睡眠来补充能量,她跟哈日查盖打了声招呼,早早铺好炕褥,钻进被子里。
可惜事情远不止睡一觉那么简单。
——
深夜,嘎查里很安静,连狗都舒服地窝在避风的角落里浅眠,余下那双不时颤动的耳朵证明它们还在保持警惕,月色撒在雪地上映出盈白光点,仿佛星空坠落人间。
哈日查盖睡得正熟,迷蒙间感觉有人在推自己,他睁开眼就看到一团黑远跪坐在身旁,嘴比脑子先作出反应,下意识问了句:“谁?”
可惜说得是蒙古语,顾如意没听懂,但足以她用来确认他醒了。
“那个...不好意思,你家有药吗?”
大半夜把人从睡梦中叫醒,顾如意真的很抱歉,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她睡到一半被热醒,醒来时脑袋坠得厉害,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对劲,明明觉得热,身体却不停地打着寒颤。
很明显,她发烧了。
顾如意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,发现才凌晨两点多,四周静得可怕,唯有哈日查盖平稳的呼吸声隔着一张炕桌清晰地飘进耳朵里。
大半夜的,扰人清梦实在不道德,顾如意打算忍忍,忍到天亮再说,说不定没到时候烧就自动退了。
结果天不遂人意,她不仅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,甚至愈发严重了,身上阵阵发冷,太阳穴突突地跳着,有种灵魂随时从身体里剥离的错觉。
顾如意双手环抱住自己,身体缩成一团,辗转反侧良久,终于下定决心向哈日查盖寻求帮助,然后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。
两句话的时间,哈日查盖的意识已经回笼,他撑着身体半坐起来问她:“怎么了?”
“家里有药吗?”顾如意的身体晃了晃,声线飘忽:“我发烧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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