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飞机能飞多高?”
乌然问向东。
“一万多米吧。”
“真高。有两个玉龙雪山那么高。你是¥##@”乌然说了一句纳西语。
“什么?”向东听不懂。
“这是纳西语,意思是雄鹰。我们纳西人,认为玉龙雪山就是最高的天,没有人能越过它,能比它高的,只有雄鹰。”
乌然望着向东,带着羡慕和赞叹的神色。
“你站在比雪山还高的地方工作。你是天上的鹰。”
向东当空哥以来,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。他有点被打动。
“坐过飞机吗?”
向东问乌然。乌然摇头。
“下次跟我走,我带你坐飞机,去上海。”
向东有些冲动地说。
“那是我的家乡。”
“上海。经常有那里的游客过来。上海很远。”
向东从包里翻出IPAD,打开,调出电子地图,给他看上海的位置,又找出在上海拍的照片给乌然看,给他看黄浦江,东方明珠,外滩,看新天地,陆家嘴,南京路……
乌然新奇地摆弄着他的IPAD,向东环过他的身体,手把手地教他怎么用,怎么玩里面的游戏。乌然兴致盎然地用手划拉着屏幕,向东环着他,侧头望着沉浸在游戏中的乌然,望着他的剑眉,他刚硬强悍的下颚线条,他俊美的湖泊一样的眼睛……向东克制着吻上他的脸的冲动……
乌然在IPAD里看到一张照片,看了很久。向东凑过去一看,是他在机舱里拍的一张工作照。
“空哥?”
乌然指着照片说,记住了这个词。
“对。”向东微笑。
照片上的向东穿着空哥的制服,笔挺的白色短袖制服衬衫,领带,肩章,挺拔地站在机舱里,英气勃勃。
“你穿这件衣服,好看。”乌然盯着照片说。
“衣服好看?我不好看?”
向东痞痞地问着。
“好看。你是帅哥。”
乌然看了向东一眼,带着笑说。美女帅哥这样的称呼,在这种旅游地早已普及,乌然说得很溜。他那特殊的发音念那个“帅”字,有种别样的风味。
“我不帅。你才帅。”
向东不知是开玩笑,还是认真。
“我也帅!”
乌然忽然大笑了,露出洁白的牙齿,笑得豪迈无邪……
第二天乌然有工作,不能再当向东的导游,向东起来的时候,乌然早就离开客栈了。
没了乌然的陪伴,向东哪儿都不想去。他在网上搜索了半天,最后决定去看看印象丽江。
这种印象系列向东看过不少,印象西湖,印象刘三姐,他都看过。大型实景演出,配合光影特技效果,对向东这种对地域风俗民情感兴趣的人来说,还是喜欢看的。不过看多了也就审美疲劳了,虽然知道这儿有印象丽江的演出,向东本来也没打算去看。不过现在,他逗留时间延长了,还是决定去看看。
坐了近一个小时的车,一直来到玉龙雪山脚下,走进了这个全世界海拔最高的露天实景剧场。
舞台以天为穹,以地为庐,背景就是高耸入云白雪皑皑的玉龙雪山,相当震撼。向东坐在了最后一排,观众看台的至高点,可以把整个舞台一览无余。
开演之后,向东很快就被震了。
没有灯光特效高科技,没有艳丽繁复的包装,只有五百多个少数民族男女最质朴的歌声,最原生态的舞步,在唱着他们的喜怒哀乐,他们对天地神的敬仰,他们对生命对情感的膜拜和尊重。向东被一种强烈的情绪激荡着心胸,那是生命的真实和震撼,是对自然的力量的鼎礼,更是对雪山脚下的这个古老的族群那种由心而生的震服和向往……
他不顾后背被强烈的紫外线晒得生疼,望着那些充满了野性的少数民族汉子,他们穿着毡毛的民族服饰,跳着狂野的舞蹈,每个动作都充满了生命的力量,让向东震撼无语……
“我是来自泸沽湖边的摩梭族男人,我有十五个女人!”
一个摩挲族汉子跳上桌子通过麦克风大喊,全场一下子就笑了,向东也笑了。
“分我两个!”
向东扯着嗓子高喊,观众们都回过头来,笑看他。
喝酒打鼓跳舞的汉子们退下去了,变得空无一人。全场的安静中,在高高的舞台红墙最顶端,遥远的雪山下的地平线上,出现了一人一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