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常岁安瞪大了眼睛:“什么叫宁宁一个人,我且还在家呢!”
阿爹一走,乔玉柏这狗贼就来偷他妹妹了!
乔玉柏闻言看向他,恍然了一下,似乎这才想到常府里还有个常岁安,但这也不影响什么:“我们那里更热闹些,有绵绵与宁宁作伴,且总归要有长辈在身边照料才更妥当嘛。”
“我不是在吗!”方才跑来找常岁宁的阿点立即举手:“我不是小阿鲤的长辈吗?我可以照料她的!”
常岁安:“……对,有点叔呢!”
阿点又抓来白管事站在自己面前:“这里还有一个呢!”
说着,一双眼睛又去瞟哪个仆从看起来够老,想统统抓来凑数。
“……”乔玉柏只有看向常岁宁:“宁宁,你意下如何?”
常岁宁这片刻间已想了想,道:“近日刚秋收罢,各处田庄正是忙碌之时,我且忙完这段时日再去国子监。”
乔玉柏知她上心田庄之事,闻言便也不勉强,只叮嘱她不要太劳累,得空便记得回国子监去。
常岁宁都笑着应下,最后道:“我不在时,无二社内之事便劳玉柏阿兄多费些心了。”
日后,她得闲去国子监打马球的日子,大约会越来越少了。
……
不久后,常岁安顺利过了玄策军的复试,如愿被选入了前锋营——但也并非就此立即便能上战场打前锋了,玄策军前锋营内皆精锐,除了个人能力之外,还需要有足够的作战经验。
现下常岁安作为新兵被选入前锋营,只是作为前锋备选,想要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前锋兵,还需得经过一番实战磨练。
这对于常岁安来说已是极值得开心的事,总算未枉费他这数月来日夜苦练的努力。
接下来,他作为新兵,需入营适应军中生活,接受操练,熟悉军规。
这一去便需七八日后才能返家,临行前他反复仔细叮嘱妹妹许久,恨不能将妹妹变作阿点手中的小竹蜻蜓,揣包袱里一同带上才安心。
这愿望自然不可能成真,常岁安上马后,背对着妹妹偷偷抹了两滴眼泪。
送走了兄长,常岁宁便又去了庄子上。
各处秋收已经结束,沈三猫捧着各处理好的账册到常岁宁面前,在常岁宁翻看时,他有些不安地搓着手,微躬着身子赔笑道:“今年的收成不甚如意,但女郎放心,来年……”
“不,很如意了。”常岁宁看着账册,道:“已经翻了一番了。”
这……
沈三猫笑意讪讪。
是翻了一番不假,可那是因为前面收成太难看,基本与半荒废无异,这一番实在太好翻了。
“小人原本曾与女郎许诺至少先翻两番的……”
常岁宁笑了笑:“岂有一口吃成胖子的道理,你也只是刚接手这一季而已,算是临时受命,况且你管着的不止一处田庄,各处都懒散荒废久了,下到田地,上至农仆,整顿起来都非易事,你亦只是头一遭趟水过这条河,当下有此成果,足可见你不曾有分毫懈怠了。”
沈三猫听得愣住。
他本以为敢大胆用他这个死骗子来做事的女郎,所思所想多少是有些脱离实际的,可现下她又是如此地贴合实际,这般包容体谅。
因未能完成自己夸下的海口、本做好了挨骂甚至挨埋准备的沈三猫此刻心中一阵熨帖动容,眼角忍不住就冒出了些许委屈的泪花,声音也哽咽起来。
“女郎方才说到点子上了,那些懒惯了的农仆们当真不好管教不可理喻,起初他们因不满小人的安排,还聚众拿牛粪砸过小人呢!”
常岁宁同情地看着他,那是很惨了,她关切地问:“那你砸回来没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