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冉闻言,思索着慢慢点头:“女儿明白了。”
她不再追问,只道:“常娘子当真与寻常女子不同。”
“每个人都是不同的。”姚翼道:“我们冉儿也是。”
姚冉笑了一下:“父亲不必时时宽慰我……”
她看向前方夜幕与星月,道:“常娘子的不同,是万里无一,世间少见,百年难出此一人的不同。”
是啊。
姚翼也看向夜空之上万千星辰,每颗星子都不一样,但无可否认的是,能让世人一眼看到的,总是那轮明月。
但她可不比月亮安静沉稳……她走到哪儿便要轰动到哪儿。
在京中时,她与人打架,他且都要提心吊胆……离京之后,甚至直接去了战场与人拼杀,不打人,改杀人了!
再这样下去,姚翼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吓死。
但相比一成不变的安稳,惊心动魄之下,又总会令人看到更为未知的可能……
姚翼心绪百转间,已来至佛堂外,便止步。
看着冷清简朴的佛堂,姚翼在心中轻叹口气,道:“冉儿,你既参悟了那句佛经,便该知晓,这世间缘法千万种,你眼前的选择,也并非只此一个。”
姚冉若有所思,静立片刻,似下定了某种决心,抬眼询问:“女儿想写一封信,不知父亲能否帮女儿设法送到常娘子手中?”
姚翼有些意外,想了想,到底没有拒绝。
……
次日早朝之上,姚翼从魏叔易口中,又将常岁宁之事听了一遍,虽是再听,但惊心之感不减——毕竟他侄女是个十足的现眼包,表述的方式相对会减轻听众的紧张之感。
但魏叔易不同,他只是平铺直述,以最客观的言辞,复述出最不可思议的事实。
大殿之上,百官神情各异,有惊惑,有不解,也有质疑。
倒不是满朝文武皆无事可做,都因为一个小女郎之事而在此注目,为此大惊小怪,而是这小女郎所行之事太过扎眼,且这并非私事家事,而是国事政事。
这小女郎非但一鸣惊人,更是一剑斩开了寻常女郎与朝堂之间的鸿沟天堑。
李逸谋反之事已毕,事后便要论功行赏,她的功劳实实在在摆在那里,不可能绕的过去——倘若这功劳属实的话。
有些官员私语交谈罢,忍不住出列,开口:“不知魏侍郎所言是否当真属实?据闻常大将军宠女无度,此中……是否有夸大其词的可能?”
贺危之死,使人震怒,贺危之能,人尽皆知……但连贺危都没有做到的事,一个小女郎就这么轻易做到了?
这常阔,该不是故意把自己和部下的功劳都推给他闺女了吧?
“常娘子擒杀李逸,是魏某亲眼目睹。”魏叔易微微含笑,与那位官员作答:“目睹者也非魏某一人,此中并无半点夸大其词的可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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