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暗下。
兰莺走后,另有一名侍女入了帐中服侍马婉,马婉以胃口不佳为由没用晚食,早早便歇下了。
不知到了什么时辰,帐外渐安静下来,只偶尔有士兵巡逻的响动。
这时,侍女行礼的声音,和男人咳嗽的声音响起,是李录回来了。
大军在此扎营数日,前两日李录一直在处理公务的帐内歇息。
知晓李录不习惯夜间有人近身侍奉,那侍女服侍罢李录更衣,便熄灯退了出去。
马婉面朝内侧躺卧着,这是她察觉自己有孕后最常见的睡姿。
李录未惊动马婉,慢慢在她身边躺下。
如此不知过了多久,听到李录睡了去,马婉慢慢张开眼睛。
身边躺着的男人连呼吸声都是熟悉的,可就是这样熟悉信任的人,却彻头彻尾地欺骗了她。
马婉已经没有了想要质问的冲动。
没什么可问的了,她即便再如何蠢笨却也该有个尽头,事到如今又怎会仍旧心存幻想。
或许是自从生出疑心开始,她便已经在心中预演过了无数次这最坏的可能,想得多了,此刻竟连眼泪也没有了。
那么,知晓真相之后呢?
逃?
这一路上,马婉认真留意过,发觉根本没有逃离的可能。
就算此时扎了营,但荣王治军严整,私逃是毫无希望的。若寻借口出营,可她这个世子妃不管用什么借口离开,都要传到李录耳中,先要经他准允,如此便势必会引来李录的怀疑。
退一万步说,就算趁着李录不在,侥幸出营了,面对身后的追兵,兰莺带着她一个有身孕的人,又能逃多远?
何况,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。
她辜负了祖父的交待,祖父已经放弃她这个孙女……她腹中甚至怀着李录的骨肉,已无颜回家,也早已没有家了。
逃不了也无处可去,那她还能做些什么?
就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生下这个孩子吗?然后让自己和孩子都成为李录手中的棋子吗?
她马婉纵然愚蠢被人蒙骗……却绝不懦弱卑贱。
昏暗中,马婉侧转过身,慢慢坐起,黑发披散。
她眼中浸着因爱生恨的决绝泪光,抬起右手时,紧握着的匕首泛着寒光。
她咬着颤抖的牙,改为双手握刀,猛地插向李录的胸膛!
李录却突然睁开了眼睛,侧身躲避间,右臂被划伤。
不待马婉再有动作,他便一把攥住了马婉过于纤弱的持刀手腕,匕首松落,马婉挣扎起来。
“婉儿,你这一路都很不对劲……”李录眯起眼睛:“可我没想到,你竟然想杀我?为什么?”
他即便病弱,但到底是男子,而马婉自有孕后加上忧思,瘦得几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,此刻面对李录的钳制,她根本反抗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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