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子必定会问,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,此义何解。”谢殊宴捏了帕子掩唇,望着傅明华,眼里露出几分笑意。
她并不是死板不知变通的女子,谢家将她教得很好,相比起谢氏的冷淡,谢殊宴性情温和湍庄,又长袖善舞。
傅明华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,哪怕明知她十句话中可能只得三四句是出自真心,但与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轻松。
尤其是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竞争,谢殊宴对她便难得带了几分真心,傅明华与她一来二去,倒也真生出几分似真还假的情谊了。
她这是在借机提点傅明华,怕她在课堂之上被夫子问话时出了丑。
并且谢殊宴十分聪慧,她这样一说,便证明这课她其实已经上过了,此时陪着傅明华上课,便是有意与她攀交情了。
“多谢表姐提醒。”
傅明华点了点头,谢殊宴将手放了下来,含着笑意就道:“元娘是个聪明人。”
轿子走了一阵,外头传来丫环行礼的声音:“七郎君。”
话音一落,便有少年的声音传来:“长姐到了。”
谢殊宴听了这话,回头向傅明华微微一笑:“这是七郎。”
谢七郎是二房谢利韫的次子,傅明华一听排行第七,便心中有数了。谢殊宴侧了头去看,便嘴里‘咦’了一声。
傅明华听她声音里露出意外之意,便也偏头去看,就见外面谢七郎并不是独自前来的,而是随了三个少年,其中一个便是当日傅明华曾在岳阳楼时看到过的江陵才子徐子升了。
另外两位年纪与谢七郎相仿,却是并不识得。
谢殊宴体贴的转过头,与她说起几位少年的身份:“元娘初来乍到,怕是不识得这些人。那穿了皂色长衫的便是我四叔次子,今年才将十五,二叔有意使他入仕,所以如今他正埋头苦读。”
她顿了一顿,傅明华听她这样一说时,却是嘴角露出若隐似无的笑意。
“那左侧是江陵有名的才子徐子升,颇得江陵太守王嵩看中,有意为他求宇文氏族与谢家做保,两年之后再入常科。”她又指了另外两位:“那一位是宇文氏长房长嫡子,向来与七郎交好,此次恐怕是来小住的。另外一边便是崔四表哥了。”
谢殊宴嘴里所说的崔四是崔贵妃娘家的同父同母长兄之子,名叫崔敦颐,此时看到了,恐怕是要下轿的。
显然谢殊宴与她想法也是差不多,与傅明华相互看了一眼,便笑着让人落轿了。
赵国太夫人生辰没有几日,前来贺寿的人接二连三都来了,此时撞见也不算稀奇。
谢七郎看到傅明华二人从轿上下来时,便都上前见礼,谢殊宴与傅明华二人相互回了礼,一旁徐子升面露恭敬的笑容,头也不抬起来,傅明华看他这样,便知他恐怕是当真猜出了自己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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