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收他信后的第二日,江嬷嬷从花圃中搬了一盘修剪过的蔷薇到她院中来,就搁在游廊旁的扶手宽台之上,光秃秃的,并不好看。
她隔些时间闲着无聊了,松松土,又洒些水,每天看了一会儿燕追送来的信件。
才十来天功夫,那花便了苞,那木盒之中也装了不少的信件。
蔷薇枝叶已经舒展了开来,六月的天气时雨时晴,傅明华让人将花搬到廊下。
她手里握了燕追的信,坐在廊下认真的看,眉眼认真得可爱。
“有美人兮,见之不忘。数月不见兮,思之如狂。”
傅明华抿了嘴角微笑,燕追送来的书信,每封信末都带了毫不掩饰的情意。
生辰那日,她抱了一箱书信,突然觉得有些有趣。
谢氏当初与傅其弦之间的婚事,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。
梦里的‘傅明华’所嫁非人,与6长砚之间冷淡的感情,在她看来,若不是因为6家后来其心可诛,怕是也没什么不对的。
她原本只想夫妻相敬如宾,所谓的情谊只不过是古往今来人们编造出来的故事罢了。
汉时黎珂与许文君那样美好的开始,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许文君委屈求全,才唤回丈夫半点儿怜爱。
若靠所谓的****,傅明华觉得是注定不会长久的。
最终仍不过细水流长罢了,不如生儿育女重要,也不是没有了关爱便要死要活了。
她一开始只想顺从的嫁给燕追,将来他若有意追逐帝王之位,自己便走在他身后。他若只能当个闲散王爷,她也随他前去封地,夫妻一生平淡,婚后育有子女,将来不要落个梦里‘傅明华’那般,失了孩子如被生剜了肉般的下场便好了。
可是燕追总是不能如她所愿。
这一封封的书信,始终还是让她难以避免的生出几分期待来。
她好似可以理解当初许文君在受到黎珂引诱时的心情了,有些期待,又带了些微的甜。
燕追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?
每天收到的书信,渐渐要装满匣子了,燕追没有等回来,倒是将白氏给盼了回来。
六月下旬了,过不了多久便是傅其弦续弦之时,傅侯爷好歹还是给了白氏脸面,让人将她接了回来。
白氏回来那日,天热得厉害,偏偏晚辈们还要候在门口等着接她的人随她回来。
与白氏已经撕破了脸,傅明华是并不准备再装什么孝子贤妻的,午时外头知了叫得厉害,她睡了个午觉起来时,才由碧云等人替她梳洗打扮,姗姗去迟了。
钟氏与沈氏等人便不敢有她这样的胆子。
钟氏带了儿女都守在门口处,应该是站了好一阵了,晒得脸颊红,额头大汗淋漓,后背上穿着的细纱上衣都贴在了她的背上,被汗浸湿了。
久未露面的傅明霞也在,看到傅明华这样迟才来,她又握了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,那脸上原本抹着的脂粉都被汗糊成一块一块的,显得狼狈不堪。
“你现在才来?”
傅明霞声音里有些不敢置信:“我们都在这等了四刻钟了!”
外头太阳毒辣,大家都等得汗流颊背,却独有傅明华来得最迟,还有丫环替她打扇,一副悠闲的模样。
一路走来最多脸颊泛红,连汗也未见几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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