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阳,不要放肆!”
她眼里带着警告,时至今日,容妃到了这样的地步,还能沉得住气,并没有乱了分寸。
哪怕她跪了这样久时间,嘉安帝甚至没有派人前来安抚她两句,显然是有意给她警告的。
傅明华看着她,心里又更警惕了些。
这样一个人,心狠手辣而工于心计,又如此能忍,若不将她置于死地,便极有可能遭她算计,反倒会危机重重。
“什么叫放肆?分明就是她有心害我!”
燕玮将容妃的手重重掀开,容妃目光沉了下去,她先是露出怯怯之色,紧接着又将头昂了起来。
几人说话的功夫间,殿后侧门之上,穿了大内侍服的黄一兴一手托着裙摆,领了两个小内侍匆匆下了台阶而来:“娘娘,奴的娘娘嗳。”
这位跟在嘉安帝身侧,忠心耿耿的内侍此时满头的大汗,仿佛是才看到了崔贵妃与傅明华一般,又连忙行礼。
“皇上此时可还忙碌?”
崔贵妃问了一句,又示意身后托盘的宫人上前来:“听闻最近皇上为了黄河泛滥一事而忙于公务,也该保重身体才是,我让人熬了汤,以文火煨了四五个时辰,送来给皇上喝些。”
黄一兴露出感激零涕之色,连忙让身后内侍上前来接过了,才抹了把汗道:
“近来各地折子送进宫中,如今皇上正在接见杜大人,早上前来的,如今还滴米未沾,您送来的汤正是时候。”
表面黄一兴是在与崔贵妃说话,实则这话是说来给容妃听的。意在指嘉安帝忙于公务,没空见她。
容妃的脸色就更白了。
傅明华望着她,她一下抬起了头,目光森然,傅明华也不将脸转开,反倒冲她嫣然一笑,容妃的眼睛便眯起来了。
崔贵妃离开了宣徽殿时,说起容妃,语气中尽是痛快。
“如今也有她落难之时!”回到蓬莱阁,崔贵妃饮了口茶:“当年我生了骥儿,侥幸有孕,护了四个多月,还是教她得知了,她让杨氏来撞我。”
说到这里,崔贵妃放了茶杯,笑道:“你还不知道杨氏是谁吧?”
她的笑容让傅明华后背寒,崔贵妃又道:“杨氏是皇上还是太子时,东宫的旧人,皇上封了她为美人,受容妃指使将我腹中胎儿撞掉。”
那时的崔贵妃还不敢哭,有泪往心里流。
她求见当时年轻的嘉安帝,却最终杨氏畏罪自杀,容妃便不痛不痒过来说了两句替她挽惜的话。
当时的崔贵妃险些一命呜呼,只是她舍不得去死,她还有一双儿子,她若死了,两个儿子在容妃手底下怎么能活?
太后喜欢燕骥,将小儿子抱走,她便一心扑到燕追身上,与容妃争斗,看她盛宠不衰,看她受尽宠爱,没想到她也会有今天这样的时候。
崔贵妃看傅明华的眼神越柔和:“不说这些了。”
傅明华反握住她的手,她手掌冰冷,仿佛就没有暖和的时候。
“花无千日红,更何况……”傅明华顿了顿,她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,嘉安帝的态度十分古怪,时至今日,她觉得有些不大对头,但又实在猜不出这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