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日里容妃的承香殿中,打死的宫人内侍拉出去的尸体还未掩埋,当着皇上的面喊冤有什么用?”
她冷冷斥责,白氏哭声便渐渐小了,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。
“祖父既然有壮志,如今东窗事,又如何要来寻我?”
白氏便嗫嗫道:“好歹是一家人……”
傅明华望着她看,白氏余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。
“你祖父是遭奸人所害,他是冤枉的。”白氏又擦了一下眼睛,嘴里只说这句。
傅明华忍不住就笑了起来:“事到如今,好在祖母还并不糊涂,知道是中了算计。”
白氏听到此处,眼睛便一亮,正要说话,傅明华已经揉了揉眉心:“王爷昨夜已经进宫,至今未曾回来,现在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,皇上要如何落,静心等待便是。”
可白氏哪儿又等得下去?她张了张嘴,“好歹长乐侯府也是王爷岳家……”
她话里透出几分埋怨,傅明华便停了揉眉心的动作,将手拿开。
也不朝白氏看,目光只落到自己手指之上。
她养了半寸长短的指甲,修成椭圆,越显得长指纤纤。
上面染了淡淡的丹蔻,泛着粉红的光泽。
之前揉眉心的动作,使她指甲边沿沾了些许染眉的青黛,她以拇指甲弹了开,又拿帕子擦手。
屋里安静异常,她指尖弹着青黛眉粉时,出的清脆声音让屋里坐着的白氏几人身体都颤了颤。
“那您何必来求我?”
白氏将头低垂了下去,听到这话不敢反驳。
“您先回去,等王爷回来之后,明日我去一趟长乐侯府。”
傅明华话音一落,白氏有些着急,但傅明华没给她说话的机会,便将她打了。
好在她答应还要再回去一趟,白氏也就不再纠缠了。
已经过了午时,燕追仍未回来。
江嬷嬷便有些沉不住气,忧心忡忡的服侍着傅明华躺下,一面就道:“要不,奴婢使人问问宫里静姑。”
崔贵妃就在宫中,总是知道一些消息的。
事到如今,傅侯爷与容涂英仍未从宫里出来,燕追昨夜去了之后到如今也未归,连消息也没有。
傅明华摇了摇头,一面躺了下去,牵了被子盖好,一面就翻了个身,望着江嬷嬷:“不用。”越是这个时候,越是要沉着。
容涂英收受傅侯爷的东西,难免沾上一个私相授受的名声。
这个时候傅侯爷出事之时,她就越不能进宫里向崔贵妃打探消息的。
江嬷嬷咬了咬唇,应了下来。
她晚上没有睡好,这会儿午时倒是入了眠,醒来时宫中就有消息传来,说是傅侯爷跪在了宣徽殿廊沿之下,已经有两个时辰了。
傅明华听到这个消息时,便让江嬷嬷替她备了纸笔。
这个时候帝王的心思是最难琢磨的,一切谋事在人,成事便在天了。
她抄了两卷经书,逐渐便平静了下来,傍晚就听说嘉安帝放了傅侯爷出宫,可想而知傅侯爷的命是保住了。
只是燕追仍旧没有回来。
早晨傅明华早早收拾回了长乐侯府,白氏等人已经在府中翘以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