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有如此本事,何故一刀却斩不下马头?”
那金吾卫中的侍卫没想到她会说这话,前一刻还看她冷冷说谁也不要想走,下一刻便听她问自己为何斩不下马头。
一时间那男人有些不知所措,抿了唇,转头望着容涂英,眼中露出询问之色。
“将马头斩下!”
傅明华吩咐着,那金吾卫愣了一下,没有动弹。
“我让你将马头斩下!”傅明华又说了一声,那男人脸上露出踌躇之色,又看向容涂英。
“既然王妃有吩咐,便去吧。”容涂项捏了帕子,捂住了嘴唇,掩住了唇边的冷笑,声音隔着帕子,有些含糊不清的。
那侍卫犹豫了一下,提了刀从杂物上跳了下来,朝痛苦的马走了过去,举了手中的刀,一刀砍了下去。
血溅了他一头一身都是,那马咽了气,才算是结束了痛苦。
他抹了一把脸,嘴中都是腥味扑鼻的马血。他却不敢喊,只侧了头张嘴往一旁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。
“将容大人的马牵来,我少一匹拉车的牲畜。”傅明华微笑着看着这一幕,周围人闻着这血腥味儿,却是脸色有些白。
她仰了下巴,看了容涂英一眼:
“哪里敢有劳容大人亲自送马到王府呢?容大人事务繁忙,改日不如今日,这马我便牵走了。”
容涂英脸色沉了下来,手摸着马儿鬓须,闻言并没有动弹。
“去唤金吾卫张巡前来,此人冲撞于我,斩我拉车的马,打伤我的仆人。”
傅明华侧了头,冲一旁的银疏吩咐。
那仍满头满血都是血的男人听了这话,便有些着急了。
傅明华口中所说的张巡,乃是金吾卫所大将军,恰巧管的就是他。
此时傅明华要唤了张巡前来,此事就不能善了了。
事情自然是牵连不到容涂英身上,最多不过傅明华下他一些面子,以报自己被他下了面子之仇罢了。
可是一旦张巡出面,这男人自然脱不了干系的,因此他脸上才现出怯怯之色。
银疏应了一声,退出人群。
容涂英如隼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她却仍是转身走了。
傅明华看了容涂英一眼,笑着就道:
“皇上等大人等得着急,大人为何还不赶路?”
容涂英脸颊肌肉微微抽搐,正要翻身上马,傅明华则抬手:“且慢。”
她斯条慢理的整了整衣裳,淡淡笑道:
“我说了,容大人。”傅明华顿了片刻,才看着容涂英那双眼睛:“这马已经是属于我的了。”
容涂英与她对视半晌,眼中杀意翻腾,傅明华却目光温和,笑着与他对望。
好一会儿后,容涂英才哈哈一笑,一拍马背:
“既然王妃喜欢,拿去便是。”
他说着,毫不犹豫转身就走,走到后面一名从属前,那男人跳下马来,容涂英翻身上去,一夹马腹,厉喝一声:“驾!”
马儿扬蹄飞奔,赶车的婆子上前将他之前骑的马拉住。
容涂英一行人绝尘而去,那金吾卫却是双肩垂了下来,要向她认错。
傅明华却捏了帕子,吩咐道:
“将此地好好收拾了,回去一个人,使人前来将这死马送去容大人府中!”
下人喏喏应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