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薛涛再三赌咒誓,说今生必不负她,但阴丽芝心中仍然害怕。
“中毒?”
傅明华没想到阴丽芝数年不孕的原因,竟会是这个,顿时就有些意外了。
她眉头皱了起来,盯着阴丽芝看。
近几年来她少于与自己走动,但细看之下,依旧能瞧得出来,哪怕是敷了细粉,可她双眼泛黄,气色不佳。
可是阴丽芝出身淮南阴氏,阴氏是大族,她当初出嫁之时,阴氏陪嫁的嬷嬷、丫环等都是家生子,忠于阴氏的,不可能会有叛徒向她下毒。
而她身边的人忠心耿耿,阴丽芝就是自己糊涂,有身边的人在,也不可能会使她中了这等低劣的算计的。
既非自己人下手,外人要想冲她下毒又十分的难,那这个毒从何而来,就值得人推敲了。
傅明华怀疑定国公府世子薛涛,唯有他与阴丽芝亲近,若有心动手脚,才不会使人怀疑的。
她想了想,漫不经心的伸手去抚了抚自己头上戴的花树,问道:
“宝儿,最近世子与你关系如何?”
阴丽芝仿佛未察觉出她话里的意思,或者是已经察觉了,但却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。
傅明华话音一落,阴丽芝便眉头微微一蹙:
“自然是好,他待我一如既往,就连我没有身孕,也丝毫没有怪责的。”
她有些急切的为薛涛解释,傅明华却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。
所谓这一如既往,恐怕只是阴丽芝好了伤疤却忘了痛。
还记得她才刚成婚那阵,世子宠的可是一个赵氏通房,而最终却被阴丽芝将其活活打死,世子悲痛欲绝,后在长辈插手后,兴许是天长日久,薛涛亦知厮人已去,木已成舟,无可奈何之下,与阴丽芝赔礼道歉,夫妻重归于好。
是从那时起,薛涛才变了模样的。
可是在阴丽芝的记忆中,却全然像是已经忘了有这一回事般,记得的全是薛涛的好。
傅明华目光落在了地上,嘴角边露出浅浅的笑意来:
“舅母带来的嬷嬷为你把了脉,可曾让人为世子把脉了?”
阴丽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。
她也不傻,之前只是故作糊涂,却没想到傅明华仍是将话说穿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阴丽芝提高了一些声音,碧云几人听她语气不善,忙皱了眉,站到了傅明华身体两侧。
傅明华轻轻抬了一只雪白的葇荑出来,止住了碧云几人的动作,只是抬了眼盯着阴丽芝看。
阴丽芝不服输与她对视半晌,却又有些狼狈的低下头来。
她后退了两步,仿佛是解释,又仿佛是在辩护一般:
“世子对我十分的好,他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。更何况我若有孕,也是他的嫡子,他用得着做什么手脚?”她话中隐藏着怒火,又道:“更何况他母亲数次三番以语言暗示,都被他挡了回去,母子之间甚至数次生争执。”
傅明华平心静气望着她看,阴丽芝此时就像是一个被激怒的野兽:
“元娘,不是天底下只有一个秦王宠着你爱着你,旁的男人就是居心叵测的。”
她气得浑身直抖,仿佛傅明华说了薛涛,比她自己被说了还要难受似的。
傅明华实在是有些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