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主咬牙道:“你还忘说一点,他还重了奇毒,普天之下,再无解药,今日又强行吹奏曲目,此刻已是强弩之末,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,你为了一具尸体如此大动干戈,却又值得?”
那人双目精光四射,一字一句道:“你说,他还中了无药可救的奇毒?”
谷主幸灾乐祸道:“那是。”
他定定看过来,问:“你喂他吃的毒药?”
“他本就是我的人!”谷主喝道:“我要他生便生,我要他死便死!”
那人摇头啧啧,轻声道:“小黄幼年孤苦,得你相救,带入谷中。你叠翠谷于他,确有养育教导之恩。但是,这等恩情,却不是卖身契。”他话音未落,却已目光转寒,瞬间一拳打来,身形快如鬼魅,谷主大惊,情急之下,左手挡住我,右手举笛迎击。
那人轻笑一声,变拳为掌,斜砍直斫,谷主身中重伤,本就无法提气,这一下咬牙勉力不退,两人招数皆以快打为准,瞬间已过十数招。却听那人“咦”了一声,手掌堪堪顺笛而下,就要掐住谷主脉门,谷主大骇,想也不想,左手一推,将我当做盾牌,推了出去。自己借力,登时后滑了一丈远。
这一下尚未回神,我已跌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,他一抱紧我,登时后跃,瞬间跳出房间,随即身子一轻,我已被他抱着越上房顶,耳边传来他哈哈大笑之声:“多谢谷主割爱,你叠翠谷的弃徒,一出门便概不退货,老子勉为其难,替你接收便是。”
话音不停,他脚下也不停,我犹如腾云驾雾,已不知被带着奔出多远。眼前一黑,身子一暖,却是他单手展开大斗篷,将我整个裹了起来,随即抵住我后心的手掌处源源不断传来热量,想是他一路奔走,却一路不忘输内力替我续命。
我弱声道:“别,遮我的脸,我想看,你……”
“乖,待到了地方,你想看多久,老子都让你看,绝不收银子便是。”他嘴里胡乱答,却透着苦涩。
“若,现下不看,我欠你的银子,可,可都赖了……”我断断续续地道。
他脚步不停,三下两下扯下蒙住我的脸的斗篷,捧住我的脸,没好气地道:“瞧吧瞧吧,瞧瞧可长出花来不曾!”
我微微一笑,阳光下,这张脸确如记忆中一般,只是眼中布有血丝,下巴满是胡子茬,脸上隐隐有疲倦之色。我颤抖着手,摸上他的脸颊,叹息道:“真的是你,我,我用计令,那孩子去买西域异香,就,就想着,你定会留意到……”
沈墨山抓住我的手轻轻咬了一下,柔声道:“别说话,闭眼。我命人在前边备了马车,进了车就好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,却舍不得闭上眼,两边风声呼啸,他全速飞奔的脸上有平时见不到的焦灼和痛楚。这一路找我,想来费了不少力气才弄清我落在谁手里,但谷主生性多疑,藏身之处定然布下众多迷阵。而确定我具体身陷何处,如何旁敲侧击,如何引蛇出洞,如何一击即中,沈墨山想必辛苦了许久。
他不说,我也知道。
便是适才,谷主五指扣紧我的头颅,以他的武功,击毙谷主自不在话下,但他不敢伤了我,这才东拉西扯,引得谷主分神,寻找机会下手。
他此刻拼了全力飞奔,起落跳跃,竟然险些被伸出屋檐的枝桠绊倒,全凭身体本能反应,才免于将我摔了。
一个顶尖高手,若不是心急如焚,何至于此。
我心下叹息,伸出手,尽力环住他的颈项。
沈墨山身子一顿,更紧抱住我,道:“风有些大,咱们立马到了,再忍忍。”
我神智飘渺,眼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