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群雄尽皆哗然,纷纷道:“为人后辈正该如此,杨盟主有此决心,不怕此仇不报,不怕贼人不伏诛。”
有那心急的又叫嚷道:“杨盟主,到底何人杀了老盟主,报上名来,今日下英雄尽在此处,大伙儿一拥而上,不怕杀不了那个奸人!”
“正是,我等素来受老盟主恩惠极多,血刃奸贼当算我们一份,请杨盟主将那贼子名称告知,不怕宰不了他!”
沈墨山扑哧一笑,低低在耳边道:“乌合之众,成得了什么事?难道是菜市场打架斗殴么?人多就赢?”
我微微一笑,却不言语,就在此时,却听杨文骔咬牙切齿地道:“杀我叔父的奸贼,便是叠翠谷谷主!”
第 61 章
杀人者,叠翠谷谷主。
此言一出,四下哗然,叠翠谷在武林中声名显赫,所培养弟子能人遍及天下,场上年轻一辈的少侠,谁人不以入叠翠谷习艺为荣耀。其谷主武功盖世,行事虽亦正亦邪,然却不失为一代宗师,这等殊荣,非常人能及。
这样的人,若说他杀了杨华庭,谁人能信?
那泰山掌门流云道长即道:“杨盟主,这等罪状非同小可,叠翠谷谷主贫道虽唯有机缘结识一番,然其所为,端如武林名宿,世外高人你,你这么说,却需思量。”
他说得委婉客气,然言下之意众人皆知,叠翠谷不是小门派,谷主更不是小人物,要指责这样的人杀人行凶,需得有说得过去的证据。
杨文骔眼角含泪,悲声道:“我叔父大人素有痼疾,难以排解,我等小辈便是多方寻觅良医灵药,却也药石无果。万花英雄会上,突来了位南疆祭司,弹得一手古怪好琴,声称能以琴声为叔父治病,只是需三日之功。我们虽有疑心,然一则那人琴声着实有效,叔父循琴声运息,事半功倍;二则南武林盟盟主岂是宵小可想,那祭司便是心怀叵测,我们也不怕了他。谁承想,”他哽噎道:“谁承想,那祭司操琴,竟能摄人心魂,杀人于无形,我叔父一心惜才,不忍对他痛下杀手,终究被毒蛇反噬,我赶过去时,他已被人割喉,血溅当场……”
他说着泣不成声,周围一干杨府的妇人更是哭声震,一时间,场内悲戚不已。
流云道长道:“杨盟主节哀顺变,想必老盟主在之灵,也望尔等勿要悲恸,早日血刃仇敌为上。只是盟主,贫道适才听一番话,却未尝提及叠翠谷三个字,老盟主乃死于那南疆祭司之手啊。”
杨文骔抬起头,恨声道:“我后来派人打探方知,南疆祭司多为白发老人,从未听说有青年祭司,那人是假扮的。”
有心急的汉子当即喝道:“那到底是何人所扮?”
杨文骔道:“以乐声杀人,等邪门武功,本就非我正道所有,那叠翠谷谷主精通乐理天下皆知,一柄玉笛吹得出神入化,若他有心,创这邪门功夫自是不难。”
这就有些牵强了,我淡淡一笑,对沈墨山低声道:“这可冤枉谷主了,我当日教了他一月有余,他硬是无法学会,他的曲子,听听便罢,哪里能杀人?”
沈墨山瞪圆眼睛,低声道:“什么?你教那王八蛋吹曲儿?不成,我也要学,你需教我!”
我愣了一下,笑道:“你又学来作甚?你,你分明是无理取闹。”
“就不准你教他不教我!”沈墨山胡搅蛮缠起来。
他拉着我的手使劲摇,旁人看来,只道他色迷心窍,当下便有不少耻笑的目光盯过来,有人啐骂道:“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,毫无廉耻之心,直与禽兽何异!”
我们循声看过去,却是一群道姑并俗家女子,骂人的正是边上一位中年道姑,面容也算清秀,只是脸颊饿纹深如刀刻,给她的脸添了三分凶相。
她见我看她,碰的一声拍桌道:“下流胚子,瞧什么?再瞧,挖了你的眼珠去。”
我微微叹息,转过头。
沈墨山笑道:“宝贝儿,别介意,这青城派玄宗的女人长年阴阳不调,是以火气甚重,没了半点女人家温柔贤淑之气,你再看她一脸凶相,幸而出家做姑子,不然,世上终究有男人要被祸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