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,季王爷真的要和她成亲?
不能吧......
第二日,府内果真如季云疏的意思,热热闹闹挂起红彩云灯。
大管家看着一院子的红绸喜灯,心头甚慰。
季王府清静惯了,如今天下砸下这么一件大喜事,砸的一府的人晕晕乎乎浑浑噩噩。其中最晕乎浑噩的,当属长明。
万万没想到,季云疏玩真的。
季王府便这般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大张旗鼓喧嚣了好几日,非但如此,那往常看着闷了吧唧木了吧唧的管事忒熊乎,每日早晚王府门前放上那么一卦大炮。
炮声震天中,季云疏要娶临溪县带回来的那个女瞎子一事,传遍大京。
是日,王府在一片喜气洋洋中,迎来了皇帝的圣旨。
王大太监一手掐腰,犯难地瞧着跪了一地的丫头仆人,捉急道:“哎呦我的王爷哟,昨儿圣上还说了今日来传圣旨,怎的他就是不在呢?”
大管家跪的笔直,声音也笔直不沾波澜:“公公莫慌,王爷的性子想必皇上也知道,不如由府里其他的主子先代接。”
王公公叹一口气:“可你们府里哪来的正经主子?”
一地的丫头仆人登登登将一双双眼睛挪去跪在最后边的长明处。
许是这转头的动作太整齐划一,王大太监顺势往里一看,哎呦呦唤道:“长明姑娘,奴才怎么就往您呐。怎么说您以后也算这王府的主子,不如今日这旨您来接?”
长明虚虚一笑:“这......不能吧......”
王大太监随手将她一按:“有什么不能的......接旨......”
短短几句话,心绪不安的长明分作几段,寥寥听过,后得出一个结论。
老皇帝果真见不得她们抢先生米煮成熟饭。
送走了王大太监,盘锦扶着长明站在廊下,一屋的丫头仆人皆是低头默默不敢言语。
盘锦瞧着长明侧闭着的双目,一把心肠揉碎成了揪揪,忍不住道:“姑娘......”
长明拍拍她的手:“回去吧。”
这道圣旨,不过是将她一直以来的犹疑不定提出了水面,再呆在水底生闷气,可没什么意思了。
回了住处,长明便抱了大黑自去晒晒太阳。盘锦嗫喏站在她后头,道:“姑娘......要不,您还是跟苏榜眼一起走吧。”
长明叹息:“若真是那样,盘锦啊。”
盘锦:“啊?”
“明年此时,你替我多扎两个俊俏风流的美男子,烧给我,好叫我在地府也不寂寞。”
“......”
圣旨下了这几日,季云疏一直没能露面,不只是让什么孽障缠住了手脚,连见她一面的空隙都没有。
亏她还想着推心置腹与他好好谈一谈。
这股怨气憋在心里头,憋得长明甚是难受,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受,长明泄愤似的打开了那只鸳鸯交颈的香囊。
反正她只是打开看一看,又没想着要与苏生真的私会加私奔。
那香囊里头,除一张布帛,还有一缕头发。
长明将头发与香囊放去一旁,将那布帛捏在手里摸索。
这一摸,立时便有些心惶。那苏榜眼可真是个厉害人物,想必是算准了她必然会打开这个香囊,也是算准了,她不然不会对香囊内的东西置之不理。
因圣上定的季云疏与冯小姐的大婚日期将近,盘锦亦被管家叫去帮忙了,此时屋内只她一人。
长明摸索至桌案边,取了灯罩,将那布帛摸索对上烛火,因想的太入神,那蹿起的火苗舔上了她指尖,烫的指尖一阵疼痛。
布帛落了地,燃的只剩下一角残片,长明摸索不得,这才作罢。
第日,季云疏仍未归府。
长明寻了大管家,央他备了马车,送她去小城台散散心。
管家瞧着她几日里显见的瘦出了尖地脸,贴心利落的备了马车。
今日乃是七月初一,距着七月节只剩六天。
去往小城台的路上比往常格外热闹些。
长明听着偶尔顺着车帘飘入车内的欢声笑语,似有哪家的小姐,怪那丫头擅作主张,给某个公子递了信。
那小姐语气嘈嘈,数落着那丫头道:“如今满大京都知道季王爷要娶冯状元的妹妹了,你却在这个时候还错将我的信物递去了季王府,是想让我像那个瞎眼小娘子一般被人笑话吗!”
......
长明悲愤欲绝。
盘锦比她更悲愤欲绝:“姑娘,今晚就走!”
长明傻:“走?走去哪?”
盘锦道:“奴婢帮您去找苏榜眼,你们私奔去吧!”
“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