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家得了吩咐,解缆摇橹,沿河而下。
三人坐在船头小声叙话,陈大勇和陈凛两人皆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“‘铁旗盗’竟没有追来,真是万幸!”
陈凛庆幸的感慨道。
陈大勇也点了点头,不过神色多少还有点恐慌。
“铁旗盗”的凶名在旗岭县还在铁拳帮之上,整个旗岭县百姓,但凡听到他们的名号就会忍不住的胆寒心惊。
陈冲看了一眼船舱里的罗氏父女。
恰好那自称罗长根的老者,也正在暗中打量陈冲,陡然与陈冲眼神相撞,老者神色一突,尴尬的笑着向陈冲拱了拱手。
陈冲面无表情的微微点了点头。
“三位壮士,今日咱们也算患难一回,何不到船舱一叙?”
陈凛见罗长根相邀,又见船舱那姑娘的一双妙目,正在悄悄打量他们,脸色不由一红,表情有些扭捏的拱手连称不敢。
“走吧,外面风大,进船舱躲躲风。”
陈冲拍了拍大哥的肩膀,率先走进船舱,在罗长根对面坐下。
陈大勇奇怪的看了一眼陈冲,也跟着进了船舱,见陈凛还扭捏着站在舱外,便小声提醒道:“进来躲躲,小心被‘铁旗盗’看到。”
陈凛这才赶紧闪身进了船舱,在陈冲旁边的角落坐下。
“还没请教三位壮士高姓大名?”
罗长根向三人拱手道,说话间,目光只在陈冲身上打转。
罗长根今年五十有二,自诩也算见多识广,却还从不曾见到像陈冲这样的少年人物。
别人或许没有察觉到异样,但从医业已有三十多年经验的他,早在陈冲上船的时候,就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味儿。
以他的经验,只一闻就判断出那是人血的血腥气。
他敢肯定,自己的那两个武徒家仆,肯定已遭了“铁旗盗”毒手,而那两个“铁旗盗”,恐怕多半已被眼前这少年杀了。
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,杀人之后,淡定从容,镇定自若,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,如此胆色,简直前所未见。
“乡野村夫,贱名不足挂齿。”
陈冲不等陈大勇和陈凛开口,率先说道。
刚要开口的陈凛,直接被弟弟这一句话给堵住了口,憋的脸色有些红,垂着头不敢看对面的罗长根父女。
罗长根也被陈冲一句话堵得有点不知该如何继续攀谈。
他目光继续在三人身上逡巡,眼睛忽地一亮,笑着向陈凛道:“你是陈家寨陈秀才家的大公子吧?”
“啊...这,呵呵,罗大夫竟然还记得我?”
陈凛惊喜的抬头道。
“怎不记得?上次你弟弟重伤,被你们寨子的人抬到石松镇救治,老朽父女当时恰好也在场,可惜你弟弟内伤太严重,我们也束手无策,唉,没能帮上忙,老朽为此还很愧疚了一阵子。陈公子,不知令弟后来如何了?”
罗长根摇头叹息道。
“我就是他弟弟,我没死,好得很。”
陈冲大有深意的看了罗长根一眼,硬邦邦的接道。
“啊?!”
罗长根愕然看向陈冲,难掩震惊之色。
他完全没有料到,眼前这个胆色过人的少年,竟是那个当初被他和堂弟诊断为无法救治的伤重少年。
没记错的话,这才过去不到七八个月时间吧,这少年不仅内伤全好,而且还......
这怎么可能呢?
就连一旁一直没开口,只静静偷偷打量三人的少女,也吃惊的张着小口看向陈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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