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志洁将目光投射到张子聪身上,他正在跟李飞哭诉,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们夫妻感情有多好,出了这样的意外他有多难过。说到伤心处,他禁不住嗷嗷大哭,眼睛挤了又挤,却没有多少眼泪掉下来。
他粗劣的演技证明了他的不正常,可烟灰不能作为证据,他大可以说这是出事前拖的。
魏莱站在窗户前,隔着玻璃向外看。从她这个角度看不到坠楼现场,但能看到在距离案发现场几步远的地方聚着一群人。那群人肯定是在讨论朱利娜的事情,除了地上的那一摊血外,他们势必已经编出了多个版本的故事。
突然,她留意到了窗户上的那滩水。那是抹布留下的,从防护栏一路滴答着到地上。地上也有一团被水打湿的痕迹,那个痕迹很像是湿抹布留下的。
魏莱有种不好的预感,她将注意力放在了防护栏上。
防护栏的表面被很粗糙地擦洗过,这跟玻璃上的干净程度不太吻合。做家务粗糙的女人,不会只在擦玻璃这一件事上用心。同样的,能将玻璃擦得那么干净的女人,要嘛不擦防护栏,要擦就一定会擦干净。
她弯下腰,查看着防护栏的底部,果然,她发现了几根手指印,而那个手印,很像是坠楼者留下的。
“梁队,这里有手印。”
听到魏莱的声音,张子聪慌了,他抢先一步跑到魏莱跟前,气急败坏地问:“哪里有手印,你可不要乱说。”
“我没有乱说,就在这里,因为是朱利娜坠楼的时候留下的。她曾用手抓过这个防护栏。”魏莱故意指了个稍微偏一点儿的地方。果不其然,张子聪慌了,他忙得用手去抹,刚抹两下,被赶来的李飞给抓住了。
“张子聪,你干什么呢?”
“这护栏上有水我给擦擦!”
“这护栏上是有水,应该是抹布留下的。”魏莱看着窗户解释:“我家阳台上的窗户跟这个差不多,我也擦过玻璃,但我不像朱利娜那样跨坐在防护栏上。她是掉下去的,但在她掉下去之前,她曾用双手抓过这个防护栏。除了防护栏之外,她还用脚踩住了下面那一条向外延伸的墙砖。防护栏的高度大概在一米左右,从开窗的这个位置量下去,高度应该在一米六五左右,比着我的身高稍微矮一些。这样的设计是为了防小孩子攀爬坠楼的,最起码,五岁以下的孩子在没有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,是爬不上来的。”
魏莱比划了一下:“朱利娜坠楼的时候我就在现场,她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六七中间,加上拖鞋的高度,她的头应该是超过这个窗户的。即便没有超过也是在差不多持平的位置。这个高度,若你真想救她,她不会坠楼而亡。”
“这些都是你的猜测,她是我老婆,我怎么可能不救她。”张子聪急了,看向魏莱的眼中有了杀意,但那股杀意也只是停留在他的眼睛里罢了,当着梁志洁和李飞的面,他还不敢行凶。
魏莱知道他不敢动自己,但她还是往梁志洁那边靠了靠,随后,用手指着玻璃窗下面道:“那墙砖上应该是有脚印的,但脚印被人用拖把给抹掉了。时间这么紧,使用拖把的人一定没有来得及清洗,只要检测一下灰尘的成分就能知道我方才说得是不是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