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那场大火,杨大志跟蒋淑琴或许已经成了夫妻,没准儿孩子都跟朱小婷一样大了。
那是杨大志跟蒋淑琴订婚后的第二天,杨大志带着蒋淑琴去县城买衣服,顺道去蒋淑琴的生母家里看望她的生母。
这事儿说来也巧,蒋淑琴的生母跟她继父吵架,继父是个暴脾气,当着继母的面把家给点了。那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。蒋淑琴跟她母亲在里屋,发现着火的时候已经晚了。他们家那窗户按着防盗窗,窗户打不开,正门出不去,就在蒋淑琴跟她母亲绝望的时候,从外头买东西回来的杨大志冲了进去。
杨大志把蒋淑琴跟她母亲都救出来了,她母亲那个老糊涂,命都快没了竟然还惦记着家里的存折,哭着喊着让杨大志把存折给她拿出来。杨大志刚进去,房梁就榻了,杨大志的一条腿直接被砸碎了。
后来,杨大志的父母把蒋淑琴的继父告上了法庭,要求对方承担治疗费,医药费什么的。蒋淑琴的继父被判了刑,母亲将这一切都归结于杨大志,认为要不是他带着女儿去走亲戚,他们家不至于发生矛盾,男人不至于火烧房子,他们家也不至于变成这样。
事情闹到这一步,杨大志跟蒋淑琴的婚事也就告吹了。
因为缺钱,杨大志的病没有看利索,受伤的那条腿算是彻底废了。父母走后,哥哥嫂子嫌弃他是个累赘,把他从家里赶了出来。寒冬腊月,大雪天,他一个人摇着他那辆从废品厂买来的二手破轮椅,带着锅碗瓢盆和被褥去了那个小房子。
没有人知道他那个冬天是怎么熬过来的,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,谁都顾不上去念别人家的,只知道从那之后,杨大志变得更加沉默了,除了他养的那些野狗外,他几乎从不与人说话。
“在这二十年里,杨大志跟蒋淑琴的关系如何?”梁志洁查看着地上的痕迹。
“没听说他们有来往。”王全安也蹲在地上:“杨大志被砸伤后不久,蒋淑琴就嫁到了朱家村,据说嫁得很匆忙,连彩礼都没要。她男人也是个老实的,这些年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的。许是两人之间都有芥蒂,蒋淑琴很少往小杨庄那边去,杨大志腿脚不方便,也从不往朱家村去,这两个人,应该没什么联系。就算年轻的时候有点儿矛盾,二十年都过去了,该忍的都忍了,犯不着在这个时候下杀手吧。”
“的确不太可能,但没准儿事有隐情。”李飞去推杨大志的房门。
房门上锁,能推开一条缝隙,隔着缝隙往里头看,李飞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,以及还没有被收拾的药盒。
“梁队,有发现。”
梁志洁起身往房门那边走去,一条野狗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,在口哨声的催促下,朝着梁志洁猛扑。
王全安见状,随手捡起一个东西朝着野狗砸过去。
野狗发出嗷嗷的叫声,更多的野狗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。
李飞抡起一根木棍,将梁志洁和李飞护到身后:“杨大志,袭警可是重罪!我知道你在这里,出来吧,有什么话,咱们好好说。”
野狗散开,杨大志摇着轮椅到了他们面前:“人是我杀的,不要欺负我的这些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