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爸就是被……”
“就是被什么?”李飞靠近顾勇:“顾勇,报假案跟隐瞒事实真相同样都是犯法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顾勇低声说着,看了看躺在棺木中的顾长鑫:“我爸是被车给撞的。120的大夫说我爸可能是内脏出血。你说这算不算是被害的?”
“说算也算,说不算也不算,这事儿分为故意和无意。”李飞靠在土墙上:“如果是故意的,毫无疑问,这属于凶杀,是犯罪。如果是意外,也分为两种,一种是肇事逃逸,这也属于犯罪。另外一种是肇事者当时没有逃逸,死者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,当肇事者愿意提供帮助时死者自己拒绝了,然后回到家里才出事的。这种情况如何定论,我也不太清楚,反正不归我们刑警队管。”
“我爸是回到家里才出事儿的。”顾勇握了握拳:“我爸回来的时候碰见邻居大叔了,大叔说我爸是自己走回来的。我妈也说我爸回来的时候还好,她还跟我爸聊了几句。正是因为这些,在我爸走了之后,我们才没往别的方面想。”
“如果真是交通肇事,你们可以申请交管部门介入。”
“邻居大叔听到有人跟我爸吵架,在我爸出事前。这别的话,他听得不清楚,可有一句他听清楚了。”顾勇抬头看着李飞:“那个人让我爸去阎王殿里告。”
“告什么?告状?”
“算不上是告状,我爸只是想讨要工资。”顾勇握紧了拳:“我知道那个人是谁!算了,都过去了,逝者已逝,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的。李警官,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,多的话我不想说了,我爸这事儿,不管真相是什么,等他入了土,一切就都不重要了。”
“入土为安,入了土真就安了?”李飞看着躺在棺木中的顾长鑫。他穿着深灰色的,宽大而又板正的中山服,头上带着帽子,帽檐压得很低。因为失去了生气,因为被置放在冰棺里,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让人感觉不舒服的青灰色。由于死者并未做面部修容,脸上还保留了生前的一些痕迹,例如嘴角的伤痕。
“你父亲被殴打过。”
一句话,让顾勇“腾”地一下站了起来。
“他嘴角的伤是被拳头打的。”李飞换了个角度看:“帽子压着耳朵看不太清,可如果我眼神儿不错的话,你父亲耳朵上也有伤。”
“没错,我父亲耳朵上也有伤。不光耳朵上有,身上也有。”顾勇用手摁住了冰棺:“他身上的那些伤是我给他穿衣服的时候才显出来的,我问过学医的同学,他们说……算了,都过去了,现在追究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。”
眼见着顾勇不想再开口,李飞走到门外给梁志洁发了条信息。信息刚发过去,梁志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“喂,梁队,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看了吗?”李飞抠着老宅上的泥坯:“我觉得顾勇身上有秘密,他父亲顾长鑫的死可能真的不简单。”
“的确不简单,我们看见的那两个民警是假冒的。”梁志洁站在明珠小区门口:“还有,顾勇的母亲住院了,他需要一大笔钱。我刚联系了医院方面,就在刚刚,有人帮他母亲缴费了。具体金额医院那边没有透露,听口气,应该不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