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萨尔是安息人,因此他有固定而充足的香料来源,安息香料在大梁很受欢迎,他的生意自然也做的比曹家好,在番坊的香铺有四开间那么大。”
“当时曹家的实力还不像现在这么强大,生意肯定做不过阿萨尔,但在某个夜里,阿萨尔的香料铺子莫名其妙的着火了,一家七口,烧死了六个。”
“从此曹家的香铺,便在广陵城里一家独大,并且掌握了香料行,来往的香料商都得入行,否则在广陵便没法做香料生意,也就是说,没人能与他竞争了。”
杜蘅又看了看卷宗,说道:“卷宗上也没有直接证据,能够表明放火的人就是曹家。”
“年代太久远了,确实没有证据,当时的东都留守,还不是现在的李二河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就把案子定为意外失火,估计是被曹家收买了吧。”
“你刚才说,阿萨尔一家七口人烧死了六个,还有一个呢?”
“据说是阿萨尔的弟弟,叫阿姆尔,是他告的官,但官府定性为意外之后,他深知斗不过曹家,便逃去了京城,至今下落不明。”
看完卷宗之后,杜蘅离开了番坊,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。
转身回到杜家。
桃笙今天没去酒楼,她让李季兰去打理,李季兰现在已然成为红药酒楼的二号人物,大家都叫她二掌柜。
“怎么不去酒楼?”
“你好不容易回来,我自然要在家多待几天,你走了我又看不到你了。”
杜蘅轻轻一笑:“到时把你和爷爷接去京城。”
“那这边的生意怎么办?”
“可以找别人来做,而且你在京城也可以再开一家酒楼。”
桃笙笑了笑,忽然又想起了要紧事,说道:“对了少爷,刚才曹家来人了,曹家家主曹正亲自来的。”
“做什么?”
“留守府现在抓了他的长子,说是你的意思,留守府不敢放人,他特意过来求你,拿了一箱珠宝过来贿赂,正好太爷在家,直接让他把珠宝给带走了。”
杜蘅点了点头,说道:“你吩咐下去,以后谁来送礼,没我和太爷点头,任何的礼都不能收。”
现在多少人盯着他,要是收了礼,被人参一本,这个钦差大臣可就没了,什么案子都查不了。
“我知道的少爷,咱们家现在就靠你了,你当这么大的官不容易,可别让人抓了把柄。”
杜蘅笑着在她玉琢般的小鼻头刮了刮,笑道:“你倒是懂事。”
“好歹我也在杜家待了这么多年,不懂事怎么行?”
“对了,方公子和陈公子呢?”
“方公子还在客房,这位陈公子是闲不住了,出门去了。”
杜蘅随即去找方经天。
方经天起身行礼。
“咱们现在都是同志,不必这些虚礼。”
杜蘅坐了下来,看到桌上放着一些账簿,问道:“哪儿来的?”
“我去找市署要来的商税记录,看看曹家有没有偷税漏税的地方,我不信他们能是铁板一块。”
“那你查出一些什么了?”
“暂时没有。”方经天惭愧的说。
杜蘅笑了笑:“假如市署跟曹家勾结,他会把真正的账簿给你吗?一定是做的天衣无缝的。”
“说的是。”
“行了,这账先不查,有件事要你做,马上写一封信,让驿卒铺兵八百里加急,送去京城的香料行,我要找一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