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还真的是有一个舒适圈。
在被捧着的时候,不会有人觉得对方很好。
可一旦对方露出凶狠爪牙,她就会记死了对方的坏,哪怕之前再好。
裴音是缺爱,可她也记仇。
她被动承受着祁斐然的进攻,却也没有完全遂了他的愿。
既然痛,那就都痛吧。
“都记得深刻一些。”
可男人终归比女人的体力还是强一些,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。
一直到凌晨三点,祁斐然看着被子下女人身上斑驳的身体,捏了捏眉心,去医药箱找来了药膏帮她涂上。
祁斐然在阳台上抽了许久的烟。
他给周徐打了个电话。
周徐接通了。
“你知道现在几点吗?”
“三点半。”
“你也知道啊,”周徐闭着眼睛,“这么晚了,是你有事儿,还是裴音有事儿?”
祁斐然深深地抽了一口烟。
“我今天看见裴音在商场选的礼物,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。”
他本以为那个礼物是送给他的。
他把裴音从海上救了下来,还冒着几乎被另一方势力火并的危险,承受了一场海上风暴。
可现在成果却轻轻松松的落在了别的男人头上。
周徐听了祁斐然这句话,忽然笑了一声,睡意消散了一些。
“斐然,你还不习惯么?”
祁斐然:“……”
“这三年里,她哪一次买礼物不是送给别的男人的?她要是真给你买了点什么,我才觉得惊讶,你也才该给我打电话。”
祁斐然:“这次不一样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?”
“眼睛。”
小学生就开始知道: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。
她以前也的确和很多男人交往过密,可唯独这一次,眼神不同了。
祁斐然能看到她在看程隽的时候,眼神里有光。
就好似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光一样,会为之欣许,为之高兴。
周徐默了默。
他直接起身,也点了一支烟,“斐然,说真的,三年前你喜欢上她,那无可厚非,女追男隔层纱,况且还是裴音这种绝世大美女,可三年后的现在,你现在在跟我说你在乎她眼里有谁,你不觉得这三年很可笑么?”
祁斐然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,“是很可笑。”
周徐揉了揉眉心,“她找男人,你也可以找女人……”
“她不会在意。”祁斐然打断周徐的话。
不管是黄雅,还是裴玥。
她如果在意,就不会在得知他送给黄雅和她一模一样的手环而无动于衷了。
“那你说现在是个死胡同么?”周徐认真道,“那困住的,只能是你自己。”
祁斐然挂断了电话。
是么?
如果非要把自己困在这个死胡同的话,那把裴音也困在里面吧。
…………
裴音第二天就开始发烧了。
祁斐然给她吃了退烧药,烧也依旧没退。
下午,他直接就带了裴音去医院。
裴音躺在病床上,护士过来给她扎针输液。
裴音的血管细,再加上身边有祁斐然这个给人十分压力的冰块儿,小护士扎了两次都没扎到位,混混沌沌睡着的裴音都蹙了蹙眉醒来了。
祁斐然沉着嗓音说:“去叫你们护士长过来。”
护士长没来,梁锦墨来了。
梁锦墨蹲下来,帮裴音扎了针,用胶布固定住,朝着祁斐然打了个手势。
祁斐然安排米娅在病房门口守着,走了出去。
梁锦墨啧啧唇,“要不是眼见为实,我都不敢相信,你真把她做到高烧住院。”
祁斐然微垂着头,额前的发略显凌乱。
“周徐给你说的?”
“嗯,”梁锦墨说,“他跟我说,让我做好接驾的准备,估计贵妃要请太医了。”
祁斐然笑了一下。
“她这至少得输三天的液,”梁锦墨看了一眼时间,“我待会儿有个手术,得提前去做准备了,这几天你想吃食堂就刷我的卡,医院食堂的饭最近做的还不错。”
祁斐然打了个手势。
他回到病房内,叫陆科把最近需要批的文件都搬到了病房内,顺带开了一个会。
裴音输完液就醒了。
退了烧,脑子清明了一下。
她看着病床另一边,放着一张办公桌,桌上堆放着一些文件。
裴音撑着手臂坐了起来,掀开被子想要下床,隐秘处的疼痛让她不由得皱眉。
祁斐然从卫生间出来,伸手来扶她。
“你要去洗手间?”
“不劳烦祁少了。”裴音直接挣开祁斐然的手臂,自己扶着墙朝着卫生间走。
虽然同在一个病房内,可两人就好似是互不认识一般。
裴音绝情起来,还真的是绝。
她可以对祁斐然的任何事情置身事外,哪怕是祁斐然不给她手机,她自己在病床上也能发一上午的呆,也不会多看祁斐然一眼。
祁斐然叫张姐把裴音的手机送到了病房内。
他拿着手机走近裴音,“要手机么?”
裴音漠然的看了他一眼,淡淡开口问:“条件?”
“叫一声老公。”
“呵。”
“……”
裴音不要手机,也不会再跟祁斐然弯腰说一句软话。
祁斐然站起身来,声音冷了几分,“好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内,陆科都不想进这间病房了。
就没比这间病房更冷的地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