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她没有因为噩梦害怕,转而走向村子另外一边的话,也许就可以抓到蓄意纵火的人。
只是,她就会错过救下从禽兽的手下救下那个小女孩……
小女孩……
她忽然一愣,“那个小女孩呢?”
“哪个小女孩?”祁斐然问。
“我在那边救了一个小女孩,我先推她出来了,”裴音一慌,转身就跑,被祁斐然给拦住了,“我见到她了,我带你去。”
他递给裴音一张湿巾,让她把脸上的黑灰先擦一擦。
擦干净了,祁斐然才看见裴音脸上的红肿,嘴角有点裂开了。
他蹙了蹙眉,手指托着她的下巴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被一个恶心的人给打了,”裴音好似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事,用湿巾又在脸上用力擦了几下,“不过我已经打回去了。”
裴音跟着祁斐然,来到院子里,她看见了那个小女孩。
小女孩缩在角落里,黑色的头发,沾着黑灰的脸,以及脏了的小裙子,让她好似已经和树影墙面融为一体,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她。
裴音快步走过来,“你没事吧?”
小女孩摇了摇头。
裴音拉着她站起来,又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房子,里面已经没了那男人的哀嚎声。
她抬步要向里走,被祁斐然单臂拦住。
“你先回去。”
裴音抬眸,对上祁斐然的目光,他的眼神很有力,也很认真,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镇定感。
“这里交给我。”
“好。”
等到裴音带着小女孩离开后,祁斐然才进了房子。
在水泥地上,那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上抽搐着身体,眼睛直翻,之所以没有叫出声来,白玄把他的嘴用布条勒住了。
白玄顺手把手里的刀擦了擦,重新插入靴筒里,“叫的人心烦。”
祁斐然目光很冷,“嗯?”
白玄说:“他舌头被咬了一下,舌头里有神经断了,我写出来了。”
他递给祁斐然一张纸。
是一张随意撕下来的稿纸,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,如同火柴棍堆砌。
祁斐然:“比验尸报告写的好一点。”
白玄挠了挠头,“那是。”
陆科:“……”
能在这种场合,为了老板的一句“你该好好练字”,白玄还真能跟小学生似的去写字。
祁斐然扫了一眼纸上的字,又低眸掠了地上的中年男人一眼。
“人贩子?”
中年男人大幅度的摇头。
白玄说:“据他所说,是那小女孩的继父,小女孩的妈跟人跑了,小女孩已经七岁了,有了记忆,给人贩子卖不出高价来,他本来是想再等几年,等到这小女孩长开了,能嫁人就卖了,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中年男人猛地点头,证明白玄说的是正确的。
他不是人贩子。
陆科听的都觉得目眦俱裂。
真是丧心病狂!
不是人贩子比人贩子更可恶!
祁斐然缓缓地走过去,俯身,弯下腰来。
“哪只手动的?”
中年男人没听明白。
“不说?那就是两只手都动了?”
祁斐然的语气很轻,轻到几乎都能听到说话的气声,眼神的冷意从黝黑瞳仁间渗了出来。
他的动作很快,中年男人都还没明白过来,疼痛感已经沿着他的神经末梢侵袭了整个神经,他的整条胳膊包括手,都被卸了下来。
他痛的晕了过去。
祁斐然直起身来,从陆科手里接过湿纸巾,一根一根精细的擦着手指,声音云淡风轻,好似刚才做出那种狠辣动作的根本不是他。
“小白,废了他另外一只手。”
祁斐然随手丢掉湿纸巾,抬步朝外走,“四十八小时后再送他去医院。”
…………
裴音带着小女孩回到了旅馆。
她浑身都脏兮兮的,没有穿鞋,脏的看不出本来肤色。
她蹲下来,扶着小女孩的肩膀,“先洗个澡好么?”
“嗯。”小女孩点了点头。
旅馆浴室的条件也不好,但是对于小女孩来说,有干净的热水能洗澡就很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