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季牧之,居然真的有事隐瞒。他口中的宗主,到底是什么人?
……
穿过一条封闭且漫长的密道,所到之处完全是另一片天地。
恢宏壮观的地下宫殿,浩大程度超海母地宫百倍。顶端不计其数的明珠熠熠生辉,汇聚成一片meng幻星海。壁上火盆热烈燃烧,照得整个地宫与白昼无异。
黑色的树木撑着黑色的树冠,像是一把硕大的黑伞。黑色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摆,落下的花瓣让土地的颜色都变得深沉。
斑驳的宫墙,脱落的柱漆,门环上的铜绿,满眼皆是岁月的痕迹。影壁上的刻字被时间风化变得模糊不清,偶有一两个完整的,也是不认识的古文字。
季牧之忍不住想,这座地宫到底由何人所建,又到底存在了多少年?
他还发现一个问题,就是领路的黑衣人一直择侧道而行,明明走主道更近却始终不曾涉足半步,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特殊的规矩还是禁忌。
七弯拐来到一处院落,季牧之终于见到了宗主。
粗布短打,其貌不扬,内敛平和,正是当日在地牢中把玩银铃铛的男人。
庞青山,在十五年前就‘死’了的男人,如今就坐在季牧之面前,以卫神宗宗主的身份。
“我说过,在我去找殿下之前,殿下一定会先来找我的。”
庞青山给季牧之倒上一杯茶。不知道是不是杯子的原因,茶水看起来黑乎乎的。
季牧之直奔主题:“明德禅师找到了吗?”
他们之间没有交情,也就用不着寒暄客套。
“暂时还没有,不过想来应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。怎么?殿下开始着急了?”
季牧之避而不答:“雀隐在城南山谷设下屠灵大阵,一旦让他们得逞,通天阁的实力将再次得到提升。你们不是要守卫戚氏皇族吗?难道不该做点什么?”
“呵,殿下真是爱开玩笑,戚氏屠我满门,我为何还要护卫刽子手?”
季牧之面色渐寒:“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?给宁姒下毒,牺牲阿彩引我上钩,再故意自投罗网,你别跟我说做这些就是为了和庞小姐父女相见。”
“不然呢?分隔十余年,父亲为了见女儿,做什么都不过分吧?”
季牧之失了耐性,也厌烦了庞青山这种棉花一样的态度。
“那你跟我解释一下,为什么庞小小见过你之后,就一直撺掇靳桂去找恭亲王?”
近几天他一直没和靳桂碰面,但并不代表他就对一些事一无所知。
庞青山继续矢口否认:“儿子要找爹,怎么能说是小小撺掇的?”
“那天书阁失窃呢?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?”
季牧之站起来,两手撑着桌面缓缓逼近庞青山。
“十五年前,庞夫人抱走戚氏小公主,先帝震怒,下令将庞家满门抄斩。可事实上,庞家幼女庞小小得恭亲王所救,你,庞家家主,也隐姓埋名存活于世,还成了卫神宗宗主。你们卫神宗,到底守卫的是哪一方的神明?”
庞青山抬头与季牧之对视,平和不再,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肃杀之气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把你关进地牢之后,我又去了一趟阿彩家。家里已经人去屋空,但让我发现了一样有意思的东西。在阿彩坟边的梨树枝上系着一条手绢,手绢一角绣了个字。”
季牧之故意停顿下来,看着极力压抑怒气的庞青山,心里舒坦多了。
许久,季牧之才继续说道:“婷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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