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姒二人来的时候,下岗的守卫刚吃好离开。小二忙着收拾桌面,一回头见店里坐着两个人,差点没被吓死。
按理说这个点儿除了城门守卫,是不会再有其他客人的。
“哎哟二位客官,什么时候进来的呀,一点声儿都没有,吓死我了。”
“是你干活儿太认真了。”宁姒笑道。
季牧之坐在背光处,一张脸完全笼罩在阴影中。小二瞄了两眼,实在看不清楚,也就放弃了。
宁姒道:“随便炒两个菜送上来,快一点儿啊,饿死了都。”
“行,您二位再喝点什么?”
“茶。”季牧之抢在宁姒前面说。
宁姒哭笑不得:“这个点儿喝茶,你回去还要不要睡觉了?”
“那就不喝。”反正她这辈子是别想再碰酒了。
宁姒瘪嘴,冲小二说道:“那就弄个汤吧!”
“得嘞,您二位稍坐,马上就来。”
小二一走,两人随意聊起天来。忽然,一股奇怪的气息随风而来,接着一人走进酒楼,在他们隔壁桌坐下。
宁姒想看看是谁和他们一样这么晚了还来吃宵夜,一抬眼便对上一双冰蓝的眸子。
时间似乎凝固了,小二进了后厨就再也没见出来,收拾到一半的碗筷还摆在桌上,呼吸间已经闻不到残羹剩菜散发的气味了。
宁姒和季牧之对视一眼,起身走了过去:“朋友,别来无恙啊!”
……
梅欢从天机堂开始,就一直跟着季牧之。
他有点惊讶,堂堂沐王殿下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灵术高手。身边的女子也不是人,而是一只大灵。
“喂,你不会成精了吧?二十年了,一点都没变呀!”宁姒拍了拍梅欢的肩膀,一副很熟络的样子。
“……我们见过?”梅欢问。
季牧之他是见过的,但这个花灵,他却没有任何印象。
宁姒瞬间明白了。
原来之前并没有真正回到过去,而是被拉入了灵剑储存的记忆。
所以,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,即使强行扭转了事情的发展轨迹,最终也还是会走向历史的结果。
“没见过,我认错了。”宁姒说。
梅欢转向季牧之说正事:“太子妃明日就会产子,如果你们想在孩子出生前拔除灵脉,就得抓紧时间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往外掏东西。
菱花铜镜、比戒指大不了多少的袖珍罗盘、线香,还有叠成三角拿红线穿起来的平安符。
“你这是要摆摊算卦啊?”宁姒想拿起铜镜细看,却在触碰那一刹如遇尖针刺手。
看起来普普通通一柄小镜子,居然是一件法器。
梅欢目不斜视,一一讲解这些东西的用处。
“点燃菩提香,可令胎儿安静下来。给太子妃戴上固灵符,不管出现什么状况,都能助她维持人形。罗盘可指明灵脉所在,铜镜则能照其现行,再以灵力包裹强行取出即可。有了这些东西,再加上你们二人,应该能助她度过此劫了。切记,胎儿娇弱,灵力务必避开。”
“那你呢?”宁姒惊问,“你不跟我们一起去?”
多一个人多一分保障嘛,而且看他这样,明显对拔除灵脉很有经验,有识途老马领路,总好过他们摸着石头过河呀!
梅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说话。
季牧之把东西收起来,起身抱拳道:“我代兄嫂谢过先生。”
梅欢微微颔首,嘴巴张合说了句什么,一眨眼便消失在原地。
小二端着菜出来,也没问他们怎么换了位置,丁玲咣当的收拾起隔壁桌的碗筷。
宁姒问:“他最后说什么?”
季牧之神色凝重:“无命去找无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