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办法,那是寡君的命令,我不好违背。”剧谒这话说得太假了,你别把我当成笨蛋啊!“天下皆知,郕扬死后,将军执掌郴政,”我及时点醒他,“郴君的行为,就是将军的行为。郴君行善政,大家都会说是将军所教;郴君行恶政,难道将军可以辞其咎吗?是郴君想要得到郕氏女吗?天下人都会说,是将军放不过郕氏女吧。”
剧谒望着我,目光中略微流露出欣赏的神情。我懒得再和他兜圈子了,对付聪明人,只要直截了当地摆明利害关系,对方自然可以领会,从而做出正确的抉择:“寡君不愿背负恶名,宁为玉碎,绝不肯交出郕氏女来。而恒邑是我国最后一座坚城,寡君也绝不肯放弃。寡君正在整合兵马,准备再次迎战将军……”
剧谒微笑道:“他想来,那就来吧。”“我**队岂是将军的对手?”我目光炯炯地紧盯着他,“失败是注定的。但困兽犹斗,贵军也会遭受相当大的损失。素国方五百里,将军一口吞不下,迟早还是要退兵。当初郕扬多次来侵,都未能使我国屈服,将军若能答应条件,则可收我国为附庸,声望定在郕扬之上。否则,就算战胜,伤亡也必惨重,贵国国内对将军的风评自然下降——将军就不怕昨日郕扬之下场,明天落到将军头上吗?”
剧谒双眉一挑——很明显的,谣言计策已经起到了一定效果,他有些害怕后方不稳:“附庸云云,只是空言许诺,你难道让我空手回去?空手回去我的声望不会同样下降吗?”“怎么是空手回去呢?”我给他出主意,“洛国就在南方百里外,方圆不到百里,兵车不过十乘,迟早是贵国嘴里的食粮。将军不如南下灭洛,这样对国人和贵国国君也好有交待。攻打素国,损失必重,还不一定能够完全征服;攻打洛国,不用多大损耗,就能将其完全殄灭——怎样才能增长将军的威信呢?请将军决断。”
剧谒望着我,良久不言。终于,他手捻胡须开了口:“在素国没有前途。听说先生并非素国的世袭大夫,不如来郴国出仕,如何?”早料到他会讲这样的话,我微微一笑,回答说:“等我完成使命,向国君回复以后,再考虑将军的建议吧。为使不终,会被天下人耻笑的。”
剧谒基本上被我说服了,很客气地把我送出了军帐,但在临分手前,却有些疑惑地望着我:“咱们以前见过面吗?先生看起来非常眼熟,象一个故人。”废话,我在你手下做家奴那么长时间,又同殿为臣几二十年,不眼熟才怪呢。当然,我不可能告诉他,其实自己就是被他杀死的郕扬,我只是笑笑:“天下相象的人太多了。在下一直在西方,才到东方来,将军不可能见过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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