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载:厘王六年夏六月壬巳,狼矢犯极。【全文字阅读.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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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,郕燃突然提出要见我,绝对不是询问我往见素燕的事情,这孩子对道德、道法素来就没兴趣,顶多借此询问我是否还想离开。果然,又随便问了几句,她慢慢开口问道:“那么,你今后作什么打算?”
打算?我是准备往渝国去找深无终的,但此时并不想告诉她真话。我只是随口说道:“暂时没有别的打算,存身之处也只有这里,因此我回来了。”没等她再提别的问题,我抢先问道:“听闻,素君有与小姐联姻的意思?”
我没有得到回答,这孩子竟然装模作样地又望望窗外,打岔说:“多美的花呀。来到素邑好几个月了,一直没能出去走走……你陪我去郊外散散心吧。”
我吃了一惊,急忙说:“以你的身份,离开城邑,恐怕不大好吧。”郕燃冷笑着说:“现在素邑内忙着兵御敌,谁有功夫来管我?你若是不想去,那就算了!”说着,站起身来,自顾自去做出门的准备。
没有办法,最终我还是和她一起出了门。我们乘坐同一辆马车——就是用钟宕驾来的那辆战车改装的——钟宕为御,大摇大摆地出了素邑南门。士兵们都在北门集合,果然没有人来查问我们。钟宕驾着车,在郕燃的吩咐下,一直向南方驰去。
这孩子,不会想趁此机会逃走吧。可是她又没有带长途远行的必备物品,也没有携带其他家臣,应该不会行此下策吧。一个孤零零的女子,就算有钟宕这样的勇士保护,又能走得了多远?
马车驰出四里多地,终于停了下来。这里是一片田地,阡陌纵横,因为时近黄昏,农民和奴隶们都在收拾工具,准备回家了。偏西有一片小小的树林,林边有道小溪流过,景色倒还看得过去。郕燃坐在车上,以手支颐,望着小溪潺潺的流水,竟然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旁边只有钟宕一个人,我想了想,再次问道:“素君想公子昱与小姐成婚,你可愿意吗?”郕燃并不正面回答,良久,才缓缓地说道:“我若不愿意,就可以违抗吗?虽说婚姻要有父母之命,但我父母已故,唯一的亲人只有在彭国的叔父,没有叔父的指示,可以不理会任何求婚,可是身在素国,我可以违抗素君的命令吗?”
“素君并非命令,只是请求,”我真想向他宣布父亲的身份,然后要她“听从了吧”,当然,那是不可能的,我只能绕着圈子劝说,“可也难说最终会不会变成命令。何必走到那一步呢?你若愿意,那是最好,若不愿意,可说出理由来,我来帮你想想办法。”
我想等她提出并不了解公子昱的人品、性情等理由,那时候就可以把和公子昱见面后的观感对她详细陈述。然而这孩子却并不按照我的预想回答问题,她只是又幽幽地叹了口气,慢慢说道:“你来帮我想办法?谁都可以帮我想办法,但你恐怕不行啊……钟宕那些粗蠢的家伙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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