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休了我吧,你休了我吧!”那女人一把抱住我的大腿,用头使劲撞着我的小腹,“为了一个女奴你就这样打我,我脸面何存?我还怎么在你家中立足?你还不如休了我呢!”我一个措手不及,竟然被她撞得连退三步,差点摔倒在几案上。
“为了一个女奴……你这个愚妇,你懂个屁!”她不提醒还则罢了,她这样一说,我却突然想到,寒是郕扬送给我的,八成还肩负着监视我的任务。此次离开郕邑的时候,郕扬对我的态度突然转冷,一开始还以为是没答应他给城砖上釉所致,现在想起来,或者他已经得到寒被打死的消息了?
“哼,我也是奴隶出身呢,我本是你家的奴隶呀,现在你落到我手里了!休了你还不容易!”我大怒如狂,又飞起一脚,把这女人狠狠踢倒在席上,转身就取了笔简,写成一封休书,扔给惊慌地等在门外的一名家奴:“去,把此休书送到剧卿府上去!”那家奴答应一声,急忙捡起竹简就跑出去了。
主人和主妇吵架,说要离婚,作为家奴的,即便不好劝解,也应该尽量把传递休书之类的事情拖延下来才好,可这个家奴却似乎面有喜色,一溜烟地就跑掉了。我当时正在火头上,竟然没有现这个疑点,更没有仔细思索,后来才知道,原来他才是郕扬安插在我身边的钉子!
看他跑得远了,我才转过身,看到倒在席上的剧氏——她竟然一动不动,唇边却有一抹血痕。我这才有点慌了,急忙俯身查看她的伤势。伤势很重,没想到我急怒之下,打人竟然有这样的狠劲。可是这个时候才后悔,却已经来不及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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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后生的事情,才真的让我懊悔不已。第二天一早,剧卿就派人来把奄奄一息的女儿接走了。我这才打算亲自登门去道歉,想要收回休书,却被剧府的家臣们乱棍赶了出来。我知道剧卿未必真的愿意接受那封休书,结束这桩婚事,可是看女儿被打成这个样子,也气恨得失了常态。我如果不写休书,这终究是自己的家事,剧卿除了责骂我以外,没别的法子可想,而既然有了离婚的借口,他自然不敢再把女儿留在我家里。
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剧府,才走了不远,驾车的弧增突然对我喊了一声:“家主,你看后面。”我扭头一看,只见剧谒咬牙切齿地亲自驾车追了过来——也不知道面向前方的弧增是怎么觉他的,大概是早有预感吧。我当然不是剧谒的对手,这小子一起狠劲来,说不定当场把我打死。我急忙招呼弧增:“快走,快回家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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