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工作的时候,突然有人叫到了我的名字。我木然地抬眼望去,看到在监工的身边,矗立着一匹高头大马,马背上是一个英伟的青年,穿着华丽的长袍,唇边流露出一种嘲弄一切的微笑。
“就是这个人。”监工把我拉到那青年的马前。青年低下头来:“听说,你曾经预言过坍塌可能生?”我点点头,对方笑着继续说道:“如果你确实是一名奸细,那么整整一年半都忍受着奴隶的悲惨生活,没有丝毫不轨举动,你的坚忍值得夸奖……”“我不是奸细。”我分辩着,语气呆板,并且无望。
“那最好了。”青年驳马离去。我转身准备继续回到工作岗位上去,却被监工拦住了。不久,一名士把我领进城内,进入一幢豪宅,吩咐仆人们帮我沐浴更衣,去除身上的臭味。
我才明白,自己时来运转了,自己终于受到一名贵族的赏识,可能即将恢复自由之身,甚至可能恢复士的身份。我的心中狂喜,但在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。照着镜子,我刮干净浓密纠结的胡须。没有胡子的面孔,仍然比被驱逐前似乎要整整老了十岁——这还是我吗?这张满脸沟壑,沧桑灰暗的面孔,还是我吗?
那个青年,是世卿剧棠的儿子,名叫剧谒,他用一个漂亮的奴人女子,从绰尚手中把我买了过来。令我失望的是,他并无意恢复我的自由,我只不过从一名悲惨的农奴,上升为境况稍好一些的家奴而已。
我帮他重新规划石台的建筑,想不到我那素来被称为贫乏的大脑,竟然可以在遥远的东方派上用场。因为已经失败过一次了,所以工程很赶,剧棠调动了更多的奴隶来参与劳作,而劳作的强度也更大幅度地增加,每天都有十数名奴隶被活活累死。“可惜,当初素国帮助我们剿灭犬人的时候,把俘虏都带走了。如果有更多的犬人参与,工程的度应该可以大大加快。”剧谒某次有些遗憾地对我这样说。
每天早上,我还是天不亮就起床——我现在和十几名单身的家奴,全是人类,居住在一间较为宽大的土房中——先打扫庭院,再跟随剧谒前往工地。我的食物中,偶尔也会出现一些细粮和蔬菜,但从来也别想沾上肉腥。望着剧谒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烤肉,我只有暗咽唾沫的份。
我一直忘不了昆员临死前的眼神,我趁着剧谒某次心情较好的时候,向他提了出来。“你莫非喜欢那个奴人寡妇?”果然象这种家伙,不会了解什么叫作报恩,“我可以把她给你,但是孩子不行,孩子没有用处。”我反复解释,他不但不相信,反而额头逐渐暴出青筋,命人给了我三鞭子,聊为惩戒。我只好暂时了打消这个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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