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让她摸索着他腰际上那绿色的香囊:“这个,我也会一直带着。我相信它也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的。”
她怔着,亲手触摸到自己缝制的那个香囊时,还依稀能触摸到那一字——“极”
屋内除了如莹,她只觉冷清,他的脚步声渐渐消逝在这绝寂中。
海兰珠愣愣的坐在园椅上,揣测着他的话语,她的香囊真的能给他带来好运吗?
她犹记起自己出生那年下了一场雪,却冻死了草原上许多的牲畜。
而玉儿出生那年,同样也是雪花满溢飘落的日子,却是瑞雪兆丰收的吉相。
所以族人都说她是灾星,是给科尔沁带来苦难的灾星。
同样是雪,可老天爷不知道她俩的命运有多么的不同。
迷雾中还听见那一声一声的喧哗。
——灾星,烧死她,烧死她。
——对,烧死海兰珠才能抚慰卓林战死沙场的魂魄。
海兰珠不禁的摇晃着头,不,那都是幻觉,贝齿不由间咬紧着唇瓣,突然有些热泪盈眶。
——这个,我也会一直带着,我相信它也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的。
她做的香囊真的会给他带来好运吗?她垂眸,真的害怕。
“兰姑娘,你是怎么了?”
如莹收拾好地上摊子,只见海兰珠眉宇的愁绪,清瘦的颊边轻划过细碎的泪珠儿,海兰珠才回神,立马抹去脸上的濡湿。
“没,没事。”
如莹不敢再多问下去,今儿里她不小心撞破了那画面,她一个外人看着,自是明白一个道理,那便是四贝勒对兰姑娘上了心,而且是没少花心思。
可有一句古话还说:当局者迷。
……………
出征前的最后一个晚宴,皇太极没吩咐便直接去了哲哲的寝宫。
见贝勒爷忽如而来,哲哲既一惊,又一喜:“贝勒爷,您来了。”在他身边,她早已学会说话的分寸,不该问的,她不会多言一句,只是心底暗自欣喜,见他踏进寝宫,哲哲顺势欲为他卸下黑色貂绒披风,
可她手指还未碰到他衣衫时,他别过,只轻瞥了她一眼,轻笑,淡语:“这些都是奴婢的活。”
哲哲一怔,可他是她的丈夫,她亦想分享平常百姓间那点滴的温暖,可皇太极都说到这份上,她也只能回以浅笑,朝阿纳日递了个眼色:“阿纳日,快接下贝勒爷的披风。”
“是,福晋。”
“对了,阿纳日,明日里贝勒爷要出征,吩咐下厨房多添几个好菜。”
屋内升起了暖暖的火炉。
皇太极望着一桌的美味佳肴,哲哲拿起木筷,给他添了几道菜,皇太极侧目见着她,每一样都是他爱吃的,这个女人绝对是最了解自己。
见他不动碗筷,只看着她,哲哲反而有些不知所措,好奇的问:“怎么了?贝勒爷?菜不合口味吗?”
皇太极轻眨着眸,英挺的眉目拧成了一小小的‘川’,若无其事的问:“哲哲,我今天听说一件趣事,你想不想听?”
哲哲一怔,趣事?
成婚多年,贝勒爷从未主动说要给她提个趣事,正当她满心欣喜时,却听他说:“‘凝形散’你知不知道?”
哲哲神色立即一怔,终究在这后宫待了多年,早就练的不变声色的本领,但她颊边细微变化的神情未曾逃过皇太极锐利的眸,他只睨着她,淡定自若的说:“今日我听说有一种无味的粉末叫‘凝形散’,别看它普通,平日里饮用没什么事,可只有一个法子能致人失明,我倒好奇,这世间可真有这样稀奇的东西?哲哲,你说呢?”
他越是风轻云淡的笑,她看的越惊心,那黑冰似的眸中闪着微光,贝勒爷在试探她?!
她又何曾不是。
那支步摇已足以让她提起心防。
——
(天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