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铁木真和孛儿贴的脸上,又露了疑惑的表情,他边啃骨头,边开始解释:“豺的体形,比狼稍小一点,却像狼一样喜欢成群结队活动。它们的身体灵活,善于跳跃,带有倒钩的爪子,又非常锋利,轻易就能抓瞎猎物的眼睛,”
“豺的性情残忍,喜欢掏猎物的肛门,通过拉出肠子来弄死猎物,场面非常血腥,即便是山大王、狗驼子、马驼子和大公猪,见了一大群豺,也得赶紧逃命。”
“当然,豺群也不傻,一般不与猛兽硬拼,从而两败俱伤,它们更喜欢捕杀易于下手的猎物。当碰到没有‘大猪倌’的小野猪群时,豺群就像山大王一样,整天跟在野猪群的后面,肚子饿了时,就捕一两只来吃。”
“这些聪明的动物,却与我们猎人的关系很好。女真人都知道,豺的尿液腥臊难闻,是它们的标志,山大王、狗驼子、马驼子、大孤猪等大型猛兽闻到后,都会躲得远远的。猎人就利用这一点,在老林子中宿营时,晚上睡觉前,便在四周倒上骨头、肠子等食物,豺群闻到以后,就边吃边撒尿,吃完后就走了。”
“大型猛兽来了,闻到豺的尿味,知道豺群就在附近,为了躲避这些凶残的动物,就赶紧溜走了,睡觉的猎人,也就受到了保护,你们说是不是?”
忽鲁最后还说,“刚刚,我提醒大家不要把肉啃干净,就是想留一点给豺,大家睡觉以后,我就会将这些骨头和一部分肠子,倒在营地的周围,从而将豺吸引过来,就可以保护我们了。”
铁木真表示了怀疑:“忽鲁叔叔,如果附近没有豺,或者豺群没有来,万一山大王来了,猎人不就完了!”
作为一个九岁的孩子,能有如此细的心思,德薛禅不禁笑了笑,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铁木真。
这个时候,前去查看的女真人回来说:“山大王就在水塘边的林子里,马害怕得直喷响鼻不说,身上还不停地颤抖。”
忽鲁看着铁木真,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通过提醒大家,间接地回答了问题:“附近有山大王,大家用过餐后,要将狍肉和鹿肉收拾好,睡觉前要拴好马和猎犬,如果有‘小猪倌’帮我们,当然是最好不过了,不管怎么样,晚上守夜的人,必须要保持警惕啊。”
一个弘吉剌人突然说道:“听说山大王的皮毛,那可值钱了,不如将它杀死吧。”
“山大王可不是好惹的,哪里那么容易捕杀!”一个女真人也说道。
另外一个女真人,则感叹说:“这只‘大猪倌’真富有,竟然拥有四五百只野猪!”
孛儿贴听了,开始质疑:“草原上有羊倌和马倌,没有想到,老林子有‘小猪倌’不说,竟然还有‘大猪倌’!羊倌和马倌都是人,山大王那么凶猛的动物,一般的野猪见了都怕,怎么当‘大猪倌’啊?”
听到孛儿贴的话,大家都笑了。
忽鲁看了看孛儿贴,笑着说:“小孩子,你还别不相信,在这片老林子中,山大王还真的是‘大猪倌’?”
“山大王之所以为‘山大王’,是有地盘的,这片老林子就是那只山大王的地盘,决不允许其它山大王进入。这里的动物,都是它的猎物,山大王最喜欢肥美的野猪,野猪林中的野猪,当然也是它的。”
“山大王经常像守护自己的家畜一样,跟在野猪群后面,饿了就捕一只来吃,就像你们草原上放羊和放马的牧民一样。”
没有想到,铁木真却不依了:“忽鲁叔叔骗人,前几天说‘一猪二驼子三大王’,说大公猪比山大王还危险,还说挂甲猪刀箭不入,山大王既然是‘大猪倌’,敢捕杀挂甲猪不?”
大家听了,都惊讶地看着这个男孩,一时无从反驳。
德薛禅只得出面了:“铁木真,不得无礼,你忽鲁叔叔没有说错。”
他借用打比方的方式,来给铁木真解释,“你说说,乞颜部有没有烈马?”
铁木真只得如实回答:“当然有,有时还不少呢?”
“既然这样,你们的那些马倌,是不是每一匹烈马都能驯服呢?”
铁木真支支吾吾地说:“有的烈马,很多马倌都驯服不了,只有部落里最强壮的男人才能驯服。”
“哈哈,说得对,马倌不能驯服所有的马,你觉得没什么不对,那‘大猪倌’,也未必能驯服所有的野猪啊!”说完以后,德薛禅笑了。
铁木真无言以对,只得道歉:“忽鲁叔叔,我错了。”
听了德薛禅的反驳,在场的人,无不表示钦服。
德薛禅、阿里不和忽鲁经过商议后,决定先解决山大王和挂甲猪的问题,再去猎捕玄狐和黑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