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王颔首:“可不是吗?娶了寡居的甥媳,无非让人传扬几句。若是沾了那事,可就……”
他顿了一下,面露疑惑,似乎在问自己:“当年那事,应该与父皇无干吧?”
信王这人,一向想得多。
皇帝那张归宗诏书一下来,他就疑心这事了。
孩子活下来了,那母亲呢?因为杨二爷的遗腹子没养活,就拿杨殊顶了名,那刚刚好在那个时间病逝的杨二夫人,会不会也是被人顶了名?
再看裴贵妃对杨殊的态度,以前觉得他们是亲母子,理所应当。现在不是亲母子了,姨甥之间也可以亲近成这样吗?
信王这疑心一起,费了番功夫,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些线索。
譬如他找到明成长公主别庄上的一位老妇,证实那里曾经有一个女子带着婴孩住过。
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,但又绝口不提她的身份。
信王前后一推,觉得**不离十了。
死的是杨二夫人。
当年难产,母子皆亡。
于是,杨殊顶了杨三公子的名,永溪王妃顶了杨二夫人的名。
他又去找那些曾经见过永溪王妃的贵妇,个个都说,永溪王妃与杨二夫人极像,而裴贵妃初进宫的十年,几乎不见外人。
不疑心还好,一疑心简直处处都是漏洞。
信王按着这事,没想好怎么利用。
揭穿这件事,最没脸的人是他的父皇啊!
夺了侄媳就算了,别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,疑心他在思怀太子之死里插了手?
信王左右为难,觉得这是个大秘密,偏偏又投鼠忌器,发作不得。
后来他灵机一动,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,如此寝食难安,何不把难题丢给他的好大哥,太子殿下?
他等了好久,才等到这个机会。
那天的宫女和婆子,都是他安排的。事后那婆子失踪,也是他做的手脚。
因是做法事,内外隔绝,太子没机会跟外头沟通,以他的性格,一定会自己吓自己。
信王倒没指望一气打倒太子,只想着让他去斗裴贵妃,转移一下注意力。
没想到,太子又给他惊喜了。
他居然连宴会结束都没等到,就要动手。
“走,我们去看看,我这好大哥到底想做什么!”
信王兴致勃勃,期待着太子给他一个惊喜。
太子离席时,杨殊还觉得没什么,等信王也离席,并且许久都没回来,他也起了疑心。
真是怪了,宴会中途,离席不就是更衣吗?怎么会这么久?
他好奇心重,对这两个人又戒备,便也找了借口离席。
他想法子给明微递了口信,借小白蛇探明行踪,才找到那两个人。
也是有趣,太子离席,信王尾随,而他又跟上去,整个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都快串成一串了。
明微看着小白蛇窜回自己的衣袖,刚想问一问情况,却听前头传来惊呼声。
她抬起头,看到裴贵妃沉着脸坐在那里,一名小宫女“扑通”跪地,连声求饶。
却是她不小心将整壶酒都洒在了贵妃身上。
贵妃拧着眉挥手:“罢了,退下吧!以后做事不可如此莽撞。”
而后起身去后头换衣裳。
明微想起自己入宫前,纪大夫人的交待的事里,就有多带几件衣裳……
不会吧?这种话本情节,居然还真有人在皇宫里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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