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——”郭栩大怒。刚才还遮掩几分,现在分明就是直接打他脸了。
怎么的,他堂堂一个相爷,还得受一个侍卫掣肘?
这侍卫不知道是太机灵还是太愣,根本不理会他的怒容,躬身再行一礼:“郭相爷,您请回。有什么需要的,只管与下官说,马上给您送来。”
郭栩深吸一口气,问他:“这是谁的意思?”
侍卫听不懂似的看着他:“相爷这话下官不明白。”
郭栩道:“你想清楚后果。圣上登基二十一载,国家安泰,朝局稳定,就凭你们这些小鱼小虾,撼动得了?若是不成功,你们上头那位主子,说不得凭着血缘保住性命,你们这些马前卒,一个两个却要死无葬身之地!”
侍卫面色微动,但仍然没有松口,继续顾左右而言他:“郭相爷要是不喜欢吃面,那就打饭来?今日膳房炖了老鸭汤,味道极是鲜美,下官这就命人给您送来。另外再打一斤好酒,叫您暖暖身子。”
郭栩冷眼看着,这侍卫说完,笑着躬了躬身,便出去叫人了。
没一会儿,老鸭汤还真送过来了,香味扑鼻,配着几样小菜,大白米饭,叫人垂涎欲滴。
郭栩还没说什么,他那侄儿肚子先咕噜了一声,在他的瞪视下,尴尬地笑了笑。
侍卫笑眯眯:“果真是饿了,相爷您慢用。”
而后退了下去。
郭栩拧着眉头,踱到桌边坐下。
“愣着干什么?”他冷声道,“还不斟酒!”
“哎,哦!”郭侄儿急忙上前,给他斟了杯酒,还叮嘱一句,“六叔您先用口饭,空腹喝酒不好。”
郭栩呵了一声,看着他坐到下首,美滋滋地吃起饭来,不知道该无力还是该庆幸。
他这侄儿就是有几分傻气,许多事半通不通,教了这么多年,也没法放他独当一面。但是胆子也大,都这个时候了,还吃得下饭。
也罢,人总得吃饭。
既然走不了,那就先吃饱再说吧。
……
一肚子花花肠子的郭相爷,一不留神马失前蹄,被侍卫给困住了。
而那位“公正不阿”的蒋大人,早上得到传信,便忙碌起来。
整个京城都归他管辖,如今大雪眼看成灾,谁都觉得他忙是应该的。
因而没人知道,他已悄悄将整个京城的异动都掌握在手里。
下午,他叫来雷鸿,避了人吩咐:“你马上去兴州,把这个交给卫恒卫将军,让他马上带兵来京城。晚上一定要到,走北门!”
雷鸿回道:“大人,雪这么大,不是行军的好天气。”
“再大的困难,也要赶来!”蒋文峰语气严肃,“你这样告诉他,他会懂的。”
雷鸿答应一声:“是,属下马上就去。”
蒋文峰看着他远去,眉心叠得紧紧的。
卫恒是宗家一系的将领,驻守离京城最近的兴州城。这是宗叙离京之前,悄悄安排好的,这也是他们最大的底气。
禁军那边,与宗叙有些不对付,他们插不上手。杨殊怕引起皇帝警觉,也没敢插手,熟悉的就是狄凡几人。
蒋文峰真不想掺和这事。
但到现在这个关头,他不想掺和也不行。
造反联盟里,真正的官身只有他一个。郭栩那个投机倒把的,一则得不到十足的信任,二则他身份太高,反而显眼。
于是乎,蒋大人就这么赶鸭子上架,挑起了大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