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杉咧着嘴道谢。他和毛茂齐都要饿死了,饭一上桌就埋头狂吃,十分钟的时间把一盘盖浇饭吃得渣都不剩。
一抬头,段宇成慢条斯理,才吃了一半。
毛茂齐问:“师哥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?”
段宇成摇头,他没不舒服,他只是在想点事情。他往椅背上一靠,看到毛茂齐垂涎的目光落在他碗里还没吃的荷包蛋上。他筷子一叉,把荷包蛋给毛茂齐了。没想到这善意的举动竟换来毛茂齐的质疑。
他皱眉道:“师哥,你真的不舒服了,竟然主动给我东西。”
刘杉在旁剔牙。
“你算看清他本质了,他就一小心眼。”
段宇成没有心情拌嘴。
毛茂齐把荷包蛋吃了,问:“师哥你到底怎么了?”
段宇成幽幽道:“我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,现在正在接受惩罚。”
“什么大逆不道的事?”
“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懂?”
段宇成转头看向屋外湛蓝的天空,天上静得没有云朵也没有飞鸟,他颇有文艺气息地说:“你当然不懂,没人能懂……”
杨金办事有效率,说是过两天,其实当晚就通知段宇成收拾东西了。省队训练基地就在城南,杨金安排了一辆车,第二天就要走。
出发时间定在大清早,太阳还没出来,气温比较凉爽,校门口干干净净,连保安亭都空着。
一辆灰色的马自达停在门口,杨金让段宇成把行李放车上。往后一个月的时间,他都要在省队基地度过。
段宇成磨磨蹭蹭放东西,不时回头看。
小道上弥漫着扎心的寂静。
“没睡醒啊?”杨金问,“垂头丧气的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
他东西少,两个包就搞定了。杨金给他推进后座位上,自己坐到副驾驶。
车门一关,段宇成的头咚地一声磕在车窗上,给司机吓一跳。
车开了,司机与杨金闲聊,段宇成僵尸般地窝在后座。在过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,他终究没忍住,坐起来叫杨金。
“杨教练。”
“嗯?”
“昨天你跟罗教说什么了?”
“没什么啊,就聊了一下你的训练情况。”
“那她知道我今天要去省队吗?”
“知道啊。”
“她没跟你说什么?”
“没啊。”
“什么都没?”
司机从后视镜看他一眼,段宇成两手扳着座椅,急得都快挤到前座了。
杨金仔细想了想,说:“哦,她让我们早点过去踩点,看看能不能给队里其他人安排位置好一点的宿舍。”
段宇成:“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
他面无表情坐了回去。
如果说直到刚才,段宇成还有点做错事的懊悔感,那现在已经全没了。
理智的部分已经燃烧殆尽,剩下的全是小心眼。
刘杉对他的评价简直不能更到位了。
“对了,你饿吗,要吃点早餐吗?”
段宇成气得都没听见杨金的问话,阴沉的双眼盯着幽静的街道。
躲他?
可以。
他倒要看看在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环境里,她这波土拨鼠能装多久。
想到这,他狠狠哼了一声。
自以为深沉愤慨,听在他人耳里,全是稚嫩的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