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婧姨您别这么说。”任昊真诚地看着她:“救您也是无意的,再说我根本没想要什么回报。”这算是个很公式化的回答吧。
“是啊,不然在你昨天进屋的时候,就会把救我命的事儿先说出来。”谢知婧用左手缓缓捋了捋额前的长发,顺到耳后跟儿,眼睛一眨不眨地笑看着任昊:“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,实在是难得,感谢的客道话,婧姨就不和你说了,来,先扶你婧姨躺下吧,刚才逛了一圈,有些乏了。”
不得不说,谢知婧很会看人,也很会做人,她知道任昊不是一般小孩子,他此时想听的一定不是感谢话,如果谢知婧说得太多,倒显得生疏了。
“你似乎还在担心你小舅的公司。”谢知婧半倚在床头垫起的软枕上,眯起细细的媚眼,气质上多了几分略微慵懒的味道:“不瞒你,婧姨昨天说的都是实话,今天再说,你应该放心了吧?”
任昊瞧她这么直接,自己也没太多顾虑了:“婧姨,冒昧的问一下,您真的一开始就没打算追究谦敏货运?”
或许是怕他不信,谢知婧苦笑着瞟了他一下,用一种类似幽默的语气道:“我可以很肯定很坚决的告诉你,没有,婧姨不会为了这点事儿,去横生事端的,真的没有那个必要。”
任昊相信了她。
但若真是如此,事情似乎有些说不通了,历史上小舅公司确确实实被打压了,难道,历史改变了?
不会吧?
“你小舅是不是……”谢知婧凝眉想着。
“这是我个人,哦不,是我小舅的猜测。”任昊郁闷地摸摸头发:“倒是没有确切消息,怀疑而已。”
这里的门门道道,任昊算不上清楚,但也一听就懂,“您说的我明白了,婧姨您别嫌我烦,这个,我相信您肯定不会追究,但您丈夫看您受伤,或许就,呃,我没别的意思,您说有这个可能么?”
“我丈夫?”谢知婧哑然失笑了一下:“自然不可能,我丈夫很早以前就去世了。”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任昊吓了一跳,赶紧起身道歉。
谢知婧无所谓地拽着他手臂让他坐下,旋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眉心,“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,嗯,把手机给婧姨拿来,在柜子上的小包里。”待任昊恭敬地递过手机,谢知婧单手快速拨出一个号码。
“哥,我知婧……嗯,好多了,其实早就能出院了……嗯,对了,我问你个事儿……撞我的司机隶属谦敏货运吧,我也没受什么伤,司机也被抓了,所以这件事你们就别弄大了……什么……已经交待下去了……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谢知婧的眉头重重拧了一下:“哥,这件事由我接手吧,你和爸都不要掺和了……我没别的意思,反正不要追究谦敏货运的责任就对了,嗯,详细的事儿以后再说,你先忙吧,我挂线了。”
任昊知道,问题的结症找到了,不过,他反倒安心了下来,“婧姨?”
任昊心思已定,但还是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:“婧姨您可得帮帮我小舅。”
“容我想想,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办。”谢知婧面露为难之色。
“为什么不好办?”任昊反倒愣住了:“不就是您哥哥一句话的事儿么,收回来难道不可以?”
任昊前世接触过的人,层次都不算高,谢知婧的话确实让他受益匪浅。
“让你小舅放心吧,没事的。”谢知婧摸摸他的手背,眼眸中流露出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喜爱,忽地,看似不经意间问了一句:“小家伙,以前忘了问,你父亲在什么地方高就?”
“高就?嗨,就跟淮威印刷厂,给人家送货开车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
任昊随口答了她,殊不知,谢知婧已暗暗记在心底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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